被捉到了,就跑去跟鍾離倒苦水,看他一臉縱容的笑,捉不到,就在院裡隨便找個涼亭睡,醒來總是能發現自己躺回了原來的大床上。
當然,免不了一頓數落。
她就腆著臉,撲到鍾離懷裡蹭幾下,熄了眼下的火,回頭照犯不誤。
除了喝藥這件事,最是讓她頭疼。
那錢老太醫每每送來藥,都半死不活地眯著眼,看著好像腐朽了的老木,帶著一種陰森森的不祥。
他幾次要給夏夏把脈夏夏都沒肯,在屋裡用她蹩腳的輕功鬧得雞飛狗跳。
這一回更甚,夏夏超常發揮直接從老頭頭頂躥了出去,以至於錢老太醫氣得不得不找來鍾離壓場子。
鍾離一來,看屋裡一地雜亂,就明白了幾分,再看看躲在橫樑上發怵的夏夏,頭痛地揉了揉額頭,幾乎用哄小貓似的聲音道:“夏夏乖,快點下來,上面危險。”
“我不,你把這個晦氣的老頭子趕走,我就下去。”夏夏手腳並用抱橫樑,儘量保持最安全的姿勢,哪怕這個姿勢極不優雅。
“別鬧了,錢太醫以前可是宮裡最有名的御醫…你要乖乖聽他的話病才會好…”
鍾離苦口婆心,夏夏卻不以為然。
“他要是那麼有名幹嘛不給皇帝看病,反而跑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來,分明是吹牛皮!”
一語畢,下面兩人的臉都有些掛不住。
鍾離上前一步,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夏夏,幾乎不動嘴唇的說:“是你自己下來還是我當人面捉你下來?”
夏夏頓時哭喪了小臉,悲悲慼慼道:“我我我…不敢下去…”
上來是很簡單很意外的說,可是爬那麼高她能說話就萬幸了,全身貼著橫樑根本不敢挪動絲毫。
鍾離的頭瞬時又大了一圈,只好迅速躍上橫樑,把人拎小雞似的提下來。
饒是如此,錢太醫還似避諱地側了側頭。
☆、黑手(7)
夏夏一著地,就扯著鍾離的衣服躲在他背後,小腦袋探出一點,警惕地盯著白鬍白眉的老頭。
“笨蛋,別那麼失禮,讓老錢給你看看,幾天睡在外頭也不知道病有沒有加重。”
鍾離試著把夏夏從身後扯出來,無奈小傢伙像牛皮糖一樣貼在他身後,死活不買賬。
“我跟你說,你別不信我,我沒有瞎說,這老頭詭異得很…”
鍾離一看錢太醫臉色,又是好笑,又想趕緊把夏夏的嘴堵上。
“我看你是病糊塗了,還不聽話…”
“真的啊,真的啊,不信你問小蝶,你府裡都開始鬧鬼了!”夏夏的聲音極其認真,倒是讓鍾離愣了一愣。
“鬧鬼?怎麼回事?”
“就是最近幾天啊,一到大晚上,就有白影神出鬼沒在院子游蕩啊!走路還不帶聲音的!我和小蝶都看見了!一閃,就沒了,好嚇人!”夏夏邊說邊安撫地拍拍自己胸口,再看看半眯著眼睛枯槁一樣的老太醫,心裡又一陣哆嗦。
鍾離一聽,眉毛頓時氣抽了。
問都不用問,就知道是誰在搞鬼了。
他的地盤,還有誰敢這麼裝神弄鬼?
怎奈又不能和夏夏直說,只能又騙又哄:“你乖乖給錢太醫把脈,要是他說沒事了,我就允許你不喝藥,怎麼樣?”
“咦?”夏夏眼睛亮了亮,那中藥,難喝到什麼程度?可以把你一天的食慾全荒廢了,不把隔夜的吐出來就算不錯了。不過,喝藥對她來說,其實並不算難,她只是單純的不喜歡那老頭,想跟他作對而已。
“要是你不聽話,我就讓小蝶和其他下人以後都不陪你玩,哼哼。”鍾離見夏夏動容,立刻軟硬兼施道。
夏夏一聽,立刻垮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