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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機紀元5-7年,階梯計劃】

瓦季姆死了,他的車衝出漢密爾頓大橋的橋欄,扎進了哈雷姆河。車用了一天時間才打撈上來。解剖遺體後發現,瓦季姆身患白血病,車失控是由於白血病產生的眼底出血導致的突然失明造成的。

程心悲痛萬分,瓦季姆像一位兄長那樣關心她,幫她適應了異國的工作和生活,特別令程心感動的是他那寬廣的胸懷。程心在工作上很主動,她的聰慧很引人注目,雖是出於責任心,但必然處處搶瓦季姆的風頭,可他表現得很大度,總是鼓勵程心在越來越大的舞臺上展示自己的才華。

對於瓦季姆的死,部門內的人們有兩種完全不同的反應:專業人員大都像程心一樣為他們的領導悲傷;而那些冷酷的間諜特務,則都在竊竊私語著他們的遺憾:瓦季姆在水裡浸了太長時間,大腦不能用了。

程心的悲痛漸漸被一個疑惑所佔據:怎麼這麼巧?這想法初次出現時令她打了個寒戰,如果這背後真有陰謀,那它的陰暗和恐怖是她無法承受的。

她請教過技術規劃中心的醫學專家,得知人為導致白血病是可能的,使受害者置於放射環境中就有可能致病,但放射劑量和時間都很難掌握,低了不足以在短時間內致病,高了又會使受害者得迅速死亡的放射病而不是白血病。從時間上看,如果瓦季姆在pdc開始推動安樂死法的時候被人下黑手,現在的病況與時間是吻合的。如果真有兇手,那一定極其專業。

程心曾經拿著高精度蓋革計數儀檢查過瓦季姆的辦公桌和公寓,沒發現什麼異常,少量的放射性殘留都能得到正常的解釋。但她看到了瓦季姆壓在枕頭下的妻兒的照片,漂亮妻子是比他小十一歲的芭蕾舞演員,小女兒更是可愛得讓人心碎。瓦季姆曾對程心說過,也許是出於職業上的神經質,他從來不把她們的照片放到桌面或床頭櫃上,下意識地認為這樣會使她們暴露在某種危險面前,他只是想看時才拿出來看……想到這裡,程心的心一陣絞痛。

每當想到瓦季姆,程心的思緒總會不由自主地轉到雲天明身上。現在,他已同另外七位候選人一起,在特別護理下集中到距pia總部不遠的一處秘密基地,接受各種測試,以便從他們中間產生最終的人選。自從在國內與雲天明見了一次面後,程心的心頭總是被陰雲籠罩,那陰雲開始時只是若隱若現的一縷,後來漸漸濃重,使她的心海難見天日。

程心回憶起第一次見到雲天明時的情景。那是大一剛入學時,本專業的同學輪流作自我介紹,她看到雲天明靜靜地待在一個角落裡,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立刻真切地感覺到了他的孤獨和脆弱。以前她也見過同樣孤僻的男孩,但從沒有過這種感覺,好像潛入到他的心裡偷看一樣。程心喜歡的男性是那種陽光型的,自己陽光,也把陽光沐浴到女孩的心裡,雲天明正是這種男人的反面。但程心總是有一種關心他的願望,她與他交流時總是小心翼翼,生怕不慎傷害了他,以前對任何一個男孩她都沒有這樣小心翼翼過。那次聽同學談起雲天明,程心發現,他雖已被自己遺忘到記憶裡一個遙遠的角落,若不是別人提起可能再也想不起來,但一旦想起,那個角落中的他竟十分清晰。

那天夜裡程心做了一個噩夢,又夢到了她的星星,但上面海洋中玫瑰色的藻群漸漸變成黑色,後來整個恆星坍縮成一個黑洞,一個完全不發光的黑洞,像太空被挖去一塊。黑洞的周圍,有一個發出熒光的小小的物體在執行,那個東西被黑色的引力禁錮著,永遠無法逃脫——那是一個冰凍的大腦。

程心醒來,看著紐約的燈火在窗簾上投下的光暈,突然明白自己做了什麼。

其實,她不過是向雲天明轉達pia的請求,而他完全可以拒絕。她是為了保衛地球文明的崇高目的而推薦他的,他的生命已走到盡頭,如果她再晚到一會兒,他已經不在人世了,她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