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淼覺得,來找他的這四個人是一個奇怪的組合:兩名警察和兩名軍人,如果那兩個軍人是武警還算正常,但這是兩名陸軍軍官。
汪淼第一眼就對來找他的警察沒有好感。其實那名穿警服的年輕人還行,舉止很有禮貌,但那位便衣就讓人討厭了。這人長得五大三粗,一臉橫肉,穿著件髒兮兮的皮夾克,渾身煙味,說話粗聲大嗓,是最令汪淼反感的那類人。
“汪淼?”那人問,直呼其名令汪淼很不舒服,況且那人同時還在點菸,頭都不抬一下。不等汪淼回答,他就向旁邊那位年輕人示意了一下,後者向汪淼出示了警官證,他點完煙後就直接向屋裡闖。
“請不要在我家裡抽菸。”汪淼攔住了他。
“哦,對不起,汪教授。這是我們史強隊長。”年輕警官微笑著說,同時對姓史的使了個眼色。
“成,那就在樓道里說吧。”史強說著,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手中的煙幾乎燃下去一半,之後竟不見吐出煙來。“你問。”他又向年輕警官偏了一下頭。
“汪教授,我們是想了解一下,最近你與‘科學邊界’學會的成員有過接觸,是吧?”
“‘科學邊界’是一個在國際學術界很有影響的學術組織,成員都是著名學者。這樣一個合法的學術組織,我怎麼就不能接觸了呢?”
“你看看你這個人!”史強大聲說,“我們說它不合法了嗎?我們說不讓你接觸了嗎?”他說著,剛才吸進肚子裡的煙都噴到汪淼臉上。
“那好,這屬於個人隱私,我沒必要回答你們的問題。”
“還啥都成隱私了,像你這樣一個著名學者,總該對公共安全負責吧。”史強把手中的菸頭扔掉,又從壓扁了的煙盒裡抽出一根。
“我有權不回答,你們請便吧。”汪淼說著要轉身回屋。
“等等!”史強厲聲說,同時朝旁邊的年輕警官揮了一下手,“給他地址和電話,下午去走一趟。”
“你要幹什麼!”汪淼憤怒地質問,這爭吵引得鄰居們也探出頭來,想看看出了什麼事。
“史隊!你說你——”年輕警官生氣地將史強拉到一邊,顯然他的粗俗不止是讓汪淼一人不適應。
“汪教授,請別誤會。”一名少校軍官急忙上前,“下午有一個重要會議,要請幾位學者和專家參加,首長讓我們來邀請您。”
“我下午很忙。”
“這我們清楚,首長已經向超導中心領導打了招呼。這次會議上不能沒有您,實在不行,我們只有把會議延期等您了。”
史強和他的同事沒再說話,轉身下樓了,兩位軍官看著他們走遠,似乎都長出了一口氣。
“這人怎麼這樣兒。”少校小聲對同事說。
“他劣跡斑斑,前幾年在一次劫持人質事件中,他不顧人質的死活擅自行動,結果導致一家三口慘死在罪犯手中;據說他還和黑社會打得火熱,用一幫黑道勢力去收拾另一幫;去年又搞刑訊逼供,使一名嫌疑人致殘,因此被停職了……”
“這種人怎麼能進作戰中心?”
“首長點名要他,應該有什麼過人之處吧。不過,對他限制挺嚴,除了公安方面的事務,幾乎什麼都不讓他知道。”
作戰中心?那是什麼?汪淼不解地看著面前的兩位軍官。
接著汪淼的汽車駛進了城市近郊的一座大院,從那只有門牌號碼沒有單位名牌的大門,汪淼知道這裡是軍方而不是警方的地盤。
會議是在一個大廳裡舉行的,汪淼一進去就對這裡的紛亂吃驚不小。大廳周圍是一圈胡亂安放的電腦裝置,有的桌子上放不下就直接擱地板上,電線和網線糾纏著散在地上;一大摞網路交換機沒有安在機架內,而是隨手堆放在伺服器上;有好幾個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