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還真不太容易。
只是嘉靖微微一笑:“朕讓他們進路政局,就是因為他們平時太過胡鬧,正是因為胡鬧,所以朕才叫他們進去,跟著你們父子學點東西,否則一直散養在外,遲早要鬧出事來,到時朕若處置他們,兩宮太后多半不喜,可要是不處置他們,對他們放任自流,外頭多半又要議論紛紛,說朕包庇自己的親族,他們就交給你了,只要做得好,朕少不了你的好處。”
這一番話讓徐謙無言以對,敢情皇帝老子你是故意的,把路政局當作了工讀學校?
見徐謙愁眉不展,嘉靖心軟下來,拍了拍他的肩道:“你放心,他們進去只是幫辦,朕不會敕他們要職,若是他們敢胡鬧,你們父子也不用客氣,該整治就整治,朕還不信了,他們能膽大包天,敢對你們父子二人如何。”
他說不信,可是徐謙卻是深信不疑,這三個傢伙還有什麼事不敢做?人家是國舅,捅破了天也有人擦屁股,單靠路政局的官職能嚇住他們,那才是怪了。
嘉靖已經厭煩了再勸慰徐謙,板起臉道:“你休要給朕擺出這個樣子,朕並不欠你什麼,這三位國舅進去是為了你們父子二人好,事情就這麼定了,天色不早,你也早早出宮去吧。”
一場君臣對談不歡而散,在徐謙和嘉靖對話的時候,慈寧宮裡的一個小太監已是飛奔往神宮監方向去了。
今日本不是楊廷和當值,因此楊廷和正在書房裡看書,昨夜值夜熬了一夜,清晨的時候他小憩片刻,精神也就爽朗了,此時有門子來報:“毛學士到了。”
毛紀……
楊廷和的眼眸中掠過了一絲狐疑,這個時候,毛紀應當在內閣當值,他怎麼會在這個時候跑來?
一般情況,當值的內閣學士若是沒有重要的事是不會輕易出宮的,畢竟內閣裡積壓的事兒實在太多,內閣裡白天也就兩個當值大臣,兩個人當值,若是走了一個,另一個只怕要吃不消了。
楊廷和知道這毛紀求見定然有大事稟告,道:“去,請毛公進來說話。”
過不多時,毛紀便被人領了進來,毛紀一進這書房,便忙不迭地道:“楊公,宮裡的事可聽說了嗎?”
方才的事也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再加上楊廷和今日沒有當值,所以訊息傳得並沒有這麼快,楊廷和皺眉,慢悠悠地道:“出了什麼事?宮裡……莫不是陛下……”
毛紀搖頭苦笑,道:“我也不過是剛剛得知,張太后那邊,今日在慈寧宮見了陛下和徐謙……”
毛紀將事情原原本本地都說了一遍,楊廷和陰沉著臉,略帶渾濁的眼眸此時閃爍著詭異的光芒,他舔舔嘴,慢吞吞地道:“這個徐謙,看來倒是小看了他,他的一言一行都很有深意,他一個學生居然能引導著張太后說話,不簡單,很不簡單啊。”
毛紀怒氣衝衝地道:“楊公,這訊息遮不住,遲早都要傳出去,這文武百官之中有不少人都深信張娘娘與楊公關係匪淺,一旦訊息洩漏,只怕有許多人難免會生出其他心思。”
毛紀這一句話是很有道理的,楊廷和之所以能得到所有大臣的支援,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張太后。
當今朝中有一部分大臣至今還懷念著孝宗皇帝,因此對張太后格外敬重,若是這個時候,張太后站在嘉靖一邊,那麼對楊廷和來說絕對是一件很難堪的事。
不過楊廷和並不介意,他淡淡一笑,風淡雲清地道:“若只是一些投機取巧之徒,理他們作甚?可以不必去理會。”
“只是……”楊廷和在這裡頓了一下,隨即臉色變得凝重起來,道:“老夫忌憚的只有一個人。”
毛紀看著楊廷和,道:“我也想到了一個人,只是不知楊公所想和我之所想是否相同。”
楊廷和的眼睛眯起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