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廷和頓了一下,又想起一件事,道:“徐謙解決了河南的事,恰好又搭救了敬之一把,敬之熟知內情,不知該多感激他呢。”
毛紀眸光一動,道:“那麼楊公的意思是?”
“沒什麼意思,老夫方才說了,一切事都留待過了年再說,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總不能天天火藥味十足吧,適可而止吧,歲末的京察才最是緊要。”
楊廷和這人拿得起放得下,既然失手,倒不像有些人那樣死纏不放,他突然提到京察,頓時讓毛紀重燃了自信,忍不住道:“不錯,京察在一個月前就開始佈置,不知現在如何了。”
楊廷和掌著吏部,又是首輔,這京察幾乎是由他一人壟斷,楊廷和的權利也來自於此,除了他,誰也別想插手這件事。
京察關係著無數官員的前途,素來為京官們看重,對五品以下的官員,若是覺得不合格,直接開革也不是難事,就算是五品以上的官員,若是京察過不了關,日子怕也不好過,到時隨便一個藉口打發去南京也不算什麼。
本來京察這種事就是和稀泥,誰肯突然動真格?畢竟這是得罪人的事,便是楊廷和也不願隨意得罪別人,因此往年的時候都是交給下頭去拿捏,拿幾個平素沒什麼人緣又聲名狼藉的人開刀,至於對其他人往往不會下什麼重手。
可是一旦親自過問,顯然就不同了,楊廷和眯起眼,道:“沒這麼快出來,再看看吧。”
一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倒不是故弄玄虛,毛紀似乎會意了,道:“楊公的意思是先把訊息放出去?”
楊廷和笑了,道:“休要閒話,這兒人多嘴雜,小心隔牆有耳。”說罷,灑然而去。
毛紀心裡一琢磨,頓時覺得有點不太對味了,似乎想到了什麼,可是又有一些東西沒有想明白,他愣愣地站在原處,看到從崇文殿出來的大臣越來越多,也不願和他們招呼,便加快了步子與楊廷和一前一後的朝內閣去。
此時已到了下午,日頭黯淡,東風冷冽地刮在人的臉上,讓這些吃夠了苦的官員們不禁身軀一寒,連脖子都比從前縮減了一些。
楊廷和的背影宛如溫潤處子,不疾不徐,這一步步都如磐石般穩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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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謙要過年了,老虎猶記得新年還是得碼字,同學們,月票還有木有?(未完待續。。)
第二百五十七章:楊公威武
徐謙安然無恙地出了午門,卻是發現這午門外頭竟有不少人在候著他,一見他出來,便聽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道:“看,這不是出來了?叔父,我說什麼來著,堂弟定是安然無恙的。”
“哼,你這是馬後炮,方才老子明明聽你說待會兒若是不出來,該如何打點。”說話的人正是徐昌,他的話雖然帶著幾分嗔怒,可是這老臉卻是掩飾不住喜色。
徐謙剛剛從門洞裡出來,便被十幾個人包圍,從徐昌到徐勇、徐福,以至於連徐晨也來了,馬車是現成的,徐謙要對老爺子說幾句話,結果徐昌卻是拍拍他的背道:“閒話少說,有話要說,那也不急於一時,進宮這麼久,裡頭的情形,徐福已經大致說了一遍,哈哈……你是我的兒子,誰能奈何得了?上車吧,回去趕緊歇一歇,飯吃過了沒有?我讓徐勇先去訂一桌酒菜帶回家去。”
徐謙只得苦笑道:“確實是乏了,現在什麼都不想,就想好好的睡一覺。”
眾人擁簇著徐謙上了車,一路回家,自然是呼呼大睡一頓不提。
躺在這榻上,徐謙才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彷彿只有這個京師裡的偏僻角落才能讓他不再去勾心鬥角,讓他徹底放鬆,將所有的煩惱拋到腦後。
臨近年關,似乎也受這喜氣洋洋的氣氛感染,徐謙臨睡之前迷迷糊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