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麗是危險源,鄭雲起不著痕跡地收回瞥向她的餘光,單手抱著防護面具將其卡在腰側,從容大方地走向幾人,在距離幾人還有兩米的位置停下腳步。
鄭雲起先是分別向羽族校長和夏爾稍息敬軍禮,然後才像對待久違的老朋友那樣,微笑著對基德打招呼:“好久不見,基德船長,你這些年過得還好嗎?”
基德命不久矣,鄭雲起的問好正好精準地踩在他痛腳上。
若是往常,基德早就對鄭雲起親切的回以暴力了,但現在不行,他能站在這裡,完全是基於男人間的友誼,現在對鄭雲起動手就等於打威利的臉。
基德冷漠地俯視著鄭雲起,“別拿這麼無聊的問題來問我。”
“好吧。”鄭雲起無奈地攤攤手,手中防護面具的透光護眼在研究室的無影燈光下,反射著無機質的光芒,“那咱們就開門見山地說吧,不知道基德船長找我一個渺小的在校生有什麼事?”
“基德,等等再給你們安排時間私下談話。”羽族校長伸手拍在基德肩膀上,他比基德要再上前一步,朝鄭雲起靠近。羽族校長六翼潔白的羽翼微微張開,他直視鄭雲起的雙眼,“我現在對這位學生有個問題。楚門醫生,你來問。”
“……”鄭雲起輕輕撥出一口氣,考驗演技的時候到了,還好他笑成習慣性面癱,還不至於太難演。鄭雲起有些僵硬地亮出他的招牌笑容,“威校長,剛才基德船長的表現已經很明顯了,我們不是那種可以在久別之後互相問好的友人,單獨相處是不是不太合適?”
羽族校長還沒回答鄭雲起的問題,楚門搶先出聲問道:“你和他認識?”
這話不是問鄭雲起,而是問已經從人體掃描艙坐起身來的艾米麗。
鄭雲起裝出吃驚的模樣,有點驚奇地看向穿著藍色短袖套裝的艾米麗,竭力想要演出他才剛剛看到艾米麗的效果來。
鄭雲起現在無比感謝基德。
鄭雲起從來沒有需要費心演戲的經歷。第一世是完全不需要演戲,第二世那也是別人對他虛與委蛇,他戳穿對方的話就會直接翻臉,不會再和對方玩爾虞我詐的無意義遊戲。憑良心說,鄭雲起真不是實力演技派。
正是因為有基德在場,他現在演技裡所有生硬的地方,都可以歸結為對基德的害怕!
鄭雲起覺得,假如他發現艾米麗的時候基德不在場,以他那幾乎沒經過鍛鍊的演技,他絕對很容易就會被楚門戳破。
懷揣著對基德深深的感謝,鄭雲起屏息等待著艾米麗做出反應來。
艾米麗擰著眉頭,盯著鄭雲起的臉看了好一會,然後又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幾遍,她單手捧著腦袋,偏頭疼突然犯了。“我想不起來了,我應該不認識他,但是總覺得有點眼熟……”
鄭雲起終於稍稍鬆口氣,結合艾米麗的回答,他一下子抓住了很多有用的訊息。
他喜歡讓人跪下叫爸爸的“惡趣味”,在場的人除了羽族校長以外,其他人都或多或少地知道一些,所以艾米麗是絕對忘記了他讓她跪下喊爸爸的事。假若艾米麗還記得那事,他肯定早就被鎖定為重點懷疑物件,剛才對面那幾人也不用為艾米麗覺得他眼熟而感到驚訝萬分。
捋順思路,鄭雲起用最淡定也最肯定的語氣說道:“這位……看年紀應該是同學吧,我對你沒印象,你認錯人了。”
楚門露在白口罩外面的一雙眼睛,閃動著複雜的神色,他一方面希望鄭雲起就是他要找的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