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輕輕撫過鏡子的邊緣,心裡卻湧上了不可名狀的傷感。
原來,她的美麗,在不經意間,已經完全綻放。可是,她還沒來得及為自己的盛開歡欣鼓舞,卻已經要和另一個男人去共度一生。
坐了軟轎來到慈寧宮,太后欣悅的臉,閃過一絲意外。興許,就連她也沒有料到,大妝而成的探春,會美得這樣豔光四射。
“果然是美冠後宮,這樣的容貌和才情,可不便宜了那位茜香王儲?不過,哀家看他也是個好的,也不算辱沒了你。”
伸手扶了扶發上的那件團花頭飾,臉上現出一絲緬懷:“當年,為了這件頭飾,蒙古幾個大汗還大打出手了呢”
探春趁機道:“這件頭飾太貴重了,臣女不敢領。還請太后收回,日後傳給……”
“傻丫頭,哀家說給你,便是給你。這也是太上皇的意思,他也很是喜歡你,只這一陣兒腿腳不利落,就不回宮來了。”
太上皇在一個月前因病去了盤山溫泉休養,探春只是匆匆拜見了一回,倒很是慈祥。說起小時候賈母的陪伴,也隱現淚光。
探春知道,太上皇對皇帝處置賈府很不滿,可如今他手上已經沒有了制約皇帝的力量,賈母又已經去世,他也不會再為賈府出什麼頭。所以,只能用大量的賞賜,來表達他對賈母的歉疚。
如果自己不是賈家人,探春倒覺得太上皇沒有當今皇帝整頓吏治的決心和魄力。貪官汙吏哪個朝代都少不了,但像本朝這樣糜爛,還是太上皇過份寬厚的緣故。
寬厚是優點,但如果體現在皇帝的身上,那就是社稷的不幸了。尤其是到了晚年,對著朝廷裡的貪汙成風,也只是睜一眼閉一眼。難怪皇帝再也忍不上,終於把太上皇的權力架空了,自己大刀闊斧地改革。
探春少不得謝過了太上皇和太后的恩典,只覺得自己快被頭上身上那點重量給壓得垮了。她現在可不關心貴的問題,只關心重的問題。
況且,太后又哪裡會真的把她疼到骨子裡?縱然言語可喜,畢竟不是她的骨血,不過藉由著心中的一半喜歡,在做給皇帝和茜香國看呢
興許因為她的離去,太后的心裡要大舒一口氣。不過,探春不管她用意如何,只記著入宮以來,太后待自己還算是不錯的。。。。
第一百六十八章 出宮待嫁
探春雖然被冊了公主,但太后並沒有認她作義女,所以仍是南安太妃認下的女兒,必須從南安郡王府出閣。因此,要趕在午時前,去南安王府待嫁。那裡抬出的花轎,才真正需要吉時。
探春很誠懇地表達了自己對太后的感激之情,仍坐了軟轎出出去。才到宮門,轎子卻倏地停下了。她奇怪地掀起了轎簾子,卻見皇帝正負著手,站在陽光下。一襲明黃的龍袍,顯得分外的耀眼。
轎伕們忙跪下行禮,探春遲疑了一會兒,接收到他的目光,忙出了轎在路邊跪下。
眼角微瞥,卻見他正朝著自己走過來。他也不叫“平身”,親自彎了腰把她扶起來。探春抬首,見他神情深邃,目光專注。
臉上漸漸地有些發熱,一身行頭又重又沉,更覺得自己有些燠熱了起來。
日頭在偏東的方向逡巡不去,探春只能慶幸天氣還不曾大熱,不然非得在眾目睽睽之下中暑不可。
“探春,保重。若有什麼委屈,打發人送個信兒。”說著,他的聲音又低了下來,“還記得朕送了你的那塊玉珮麼,若是有機會回了中土,拿著那個到知府衙門去,誰也不敢怠慢的。”
探春大吃一驚,她只道這玉佩甚是貴重,卻不料還有這樣的用處。這麼說來,這玉佩就算不是“如朕親臨”,也能拿著狐假虎威了?趕緊捏了捏隨身的荷包,那塊玉佩正靜靜地躺著呢。
“是,多謝皇上。”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