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巷進,千萬不能讓客人見到他這個模樣。結果剛想再吩咐些什麼,手下一個打雜的跑過來,慌慌張張地稟告徐夢瀾,“老闆,不好啦,那個姓孟的男人又來了!他坐在大堂裡,嚷著一定要見你。”
徐夢瀾臉色陡然一變,顯得很難看,“又是他?”
“怎麼,終於有人看上你了,徐老闆?恭喜恭喜啊。”沈贊打趣兒道。
徐夢瀾很厭惡地皺眉道:“昨天你不在,不知道,有個傻子偏要點我陪他。嘁,也不看清楚我是誰,哪有老闆親自陪客人的?給他換一個,死活不要,最後我找人把他拖出去了,想不到今天又來了。”
“老闆……他可是官啊……”打雜的哭喪著臉,“好像是禮部手下的一個要官啊,我們是不是,得罪不起啊?”
“屁,得罪不起?除了皇帝,老子怕誰?”徐夢瀾氣得直罵。
沈贊玩味兒地笑了,道:“我要見識一下那個瘋子。”
“我的天,錦筠公子,麻煩你趕緊去忙自己的,行麼?別瞎摻和了。”徐夢瀾把他往偏巷推。
沈贊任他推,心想,到時梳洗好,照樣能看好戲。作者有話要說:
☆、肆
蓼蘭廳裡的檀香從未點斷過,馥郁的香氣薰陶得人昏昏欲睡。沈贊並不喜好這個氣味,濃郁得有些俗氣,可惜這是徐老闆的品味,他也沒有辦法,只能任之由之了。
解下貂裘,沈贊尋思著把它放哪兒好,看了看身後的屏風,鮮麗的牡丹競相開放,嬌小的百靈鳥立在枝頭脆生鳴叫,好一幅牡丹富貴圖,只是沈贊從未見過,也不喜歡。這房間一直是沈贊在住,想不到徐老闆那麼迫不及待,他人還沒離開京城,早已把他的屋子給改頭換面了。不知下一位入住蓼蘭廳的是誰,品味與徐老闆一致,沉浸俗世繁華。
想了想,也只好一笑置之了,沈贊把披風疊好,輕輕地放在床上。屏風後頭冒出騰騰熱氣,徐老闆的辦事速度總是令人驚喜,洗澡水早已備好。褪了衣衫,沈贊滑入稍燙的熱水中,被難以言喻的溫暖所包圍。這種舒適,彷彿與昨夜的那個懷抱很相似。
洗完澡,沈贊從箱子裡取了套月白色的真絲華服,慢慢穿上,邊穿邊想,要不要把這些箱中的衣物再放回衣櫃中呢,徐老闆太體貼,這些場面上穿的華貴服飾竟也一併給他裝進箱中,想讓他帶回江南。怔愣了一會兒,沈贊忽然醒悟,他不是馬上就要走的嗎?還考慮什麼放不放回衣服?只是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他可能……
正想著,房門被人破入,只聽一聲哀嚎,那人便撲了過來,踉踉蹌蹌地跑到沈贊跟前,猛然跪倒,呼天搶地哭了起來。
“嗚嗚……公子,你怎麼可以說走就走啊!你讓杉兒怎麼活下去啊?嗚嗚……公子……公子你別走啊……杉兒不能沒有你啊嗚嗚……”那名自稱杉兒的少年哭得梨花帶雨,白嫩的小臉上滿是淚水,淚汪汪的眼不停地眨,不停地掉淚,還癟嘴,嘴裡含糊不清地求著沈贊別走。
沈贊有些詫異,但立即反應過來,真是,他怎麼忘了杉兒,要命了。
“別哭了,杉兒,站起來說話。”沈贊彎腰去攙他。小胳膊嫩手的,明顯還是個孩子啊。
杉兒抽抽嗒嗒起了身,用手背抹眼淚,哀怨道:“公、公子,你怎麼說走就走,都不跟杉兒說一聲呢,杉兒捨不得你啊。”
沈贊看著眼前這個青稚的少年,心裡喟嘆。當初要不是他把杉兒從瀾風樓偏巷撿回來,說不定他早已凍死在了冰天雪地裡。杉兒在瀾風樓做了雜役,也是專門服侍沈讚的小廝。徐夢瀾徐老闆說,這孩子誰撿的誰管,要是落他手裡,找個時機辦個開苞大會,直接賣咯。沈贊自然不同意,把杉兒護在身邊,細心地教導著。如今兩個多月已去,杉兒早已賴上自己。而自己也是很捨不得杉兒,只是前幾日的家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