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宿安回過神,從地上站起來,她覺得有些頭暈,扶了會兒牆等好了些才去開了門。
溫老太太拿著一袋冰袋站在門口,見她這樣子,老太太直接紅了眼眶。
她心疼地將冰袋敷在溫宿安臉上,沒說話,可手在發抖。
溫宿安低著頭,和她道歉:「對不起奶奶,今天我又失控了,讓您過了一個不太快樂的年。」
溫老太太抱住她,拍了拍背,「別這樣說,奶奶知道,你爸爸欠你和你媽媽的,奶奶都知道,只是奶奶也沒辦法,我年紀大了,管不了他了,所以你看在奶奶的面子上,再原諒你爸爸一次吧,好嗎?」
溫宿安不敢說不好,只安靜地流著眼淚。
過了好久,溫宿安啞著嗓子開口:「奶奶,我想走了。」
老太太沉默了好半晌,然後才說:「好,在這不開心的話,就去一個能讓你開心的地方吧。」
「對不起奶奶,沒陪您過完新年。」
「哪有,這不年就要過了嘛,你能回來陪奶奶這幾天,奶奶已經很滿足了。」
溫宿安和溫老太太約定了,之後有節假日都會回來看她,只不過不會再去溫家了,奶奶沒有異議,只叫她照顧好自己。
溫宿安沒跟任何說,在大年初一的下午一個人拎著行李登上了返回霧城的飛機。
因為過年,許多在霧城打工的年輕人都回了老家,這會兒這座城市彷彿是一座空城,溫宿安把行李拿回了家,本想躺一會兒,卻發現一點睏意都沒有,她覺得心裡頭空落落的,便出了門去。
渠小昭帶著她爸媽旅遊去了,梅粟那溫宿安也不好打擾,從前不開心了在這座城市還有人陪伴,可如今,溫宿安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只剩下她一個人了,她不知道該找誰,也不知道該去哪。
走著走著,溫宿安踱步上了跨江大橋,她站在橋的中間段,向下望去。
江面很平靜,倒映著午後的陽光,波光粼粼的,溫宿安站在那,忽然冒出一個令她害怕的想法。
她在想,從這麼高的橋上掉下去,會不會疼。
忽然,身後傳來聲音——
「溫宿安。」
溫宿安猛地回過神,愣了兩秒,她轉過身。
林肆仍舊是一身黑色,這麼冷的天他也仍舊穿著一件看上去不怎麼保暖的夾克衫,此刻他正懶洋洋地跨坐在機車上,摘下頭盔,見到溫宿安他笑了笑。
「還真是你,不是在凌城嗎,開了任意門過來的?」他仍舊是那種不著調的語氣和她說話,溫宿安呆呆地看著他,忽然有些想哭。
林肆看了她一會兒,似是察覺到了什麼,臉上的笑意也慢慢淡下去,他下了車,朝她走過來。
「怎麼了?」
溫宿安躲開與他眼神對視,她穩了穩情緒,故作平靜道:「嗯,臨時回來了。」
身前的人好一會兒沒有說話,溫宿安不敢抬頭去看他有什麼表情,現在她只想逃,想找一個人誰都發現不了她的地方躲起來。
溫宿安抬腳往旁邊邁了一小步,忽然被人拉住手腕。
「想騎車嗎?我帶你兜一圈。」
他什麼都沒問,只是問她想不想去兜風。
溫宿安緩緩抬起眼,好半天,她才找了一個有些蹩腳的理由,「你,只有一個頭盔,我惜命,怕你把我給摔了。」
林肆看著她,勾唇笑了下,然後轉身把那個頭盔拿了過來。
「不會讓你摔。」
他把那個有些大的頭盔罩在溫宿安頭上,調節了下大小和長度,能保證頭盔不會掉。
溫宿安的臉都被遮住,只露出一雙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他,「那你呢?」
只有一個頭盔,給了她,那他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