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那張床與那個蓮花臺太醒目嗎?)
而現在那方軟榻,因這個人的斜臥在上被我一眼注意到——
他,慵懶地躺靠在那裡,嘴角邪邪的挑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泛著紫霧的眼在看著另一個方向,而他身前有兩個女子在半蹲著,手中端著金器,盛著幾色鮮豔欲滴的水果——
那盤裡的是碧綠的提子還是葡萄?另外的是龍眼?
那兩個女子正用纖纖玉手將那果皮剝掉,再將果肉擠進他的口中,動作諂媚,臉上是紅霞一片片,眼裡是春水一汪汪——
而他愜意的享受著,懶懶的看向右邊,並沒有把視線轉到過這裡一眼。
我順著他眼睛盯著的方向望去——
蓮花臺上何時多了一個紅衣女子?她一襲紅衣在眾多的白衣襯托下是無比的鮮豔,在粉紅的蓮臺上,黃色的花蕊間,妖嬈地擺著一個姿態——
絲竹聲漸起,她款擺腰肢,雙臂高舉,指尖長長地在頭頂炸開,臀部以一種惑人的姿態緩緩地動著,似乎要輕啟一段舞蹈——
而她只是幾個扭臀的動作,已把一種舞的媚態表現得淋漓!
再看向臺下,那些絲竹聲是幾個女子合奏而起的,她們一律白紗裙,站坐不一,神形嫵媚,臉上是一片迷霧,或抱月琴、或彈琵琶、或吹笛、或吹簫,還有笙蘆……
輕柔的音樂,在她們的指尖與舌尖,散出——
我精神一振,美人配美樂,還有美食當前,絕妙之配!
於是,大刺刺地坐下,屁股下是一方黑色鬱金香花凳,而桌上美食重新入我的眼,張開雙臂,抓起筷子,開動!
如風捲殘雲,我橫掃著桌上每一道菜餚——
這一刻,我相信自己是三天沒吃過東西了,因為我從來沒有這麼餓過。而肚子餓得連周圍一眼也不肯再花時間去看,浪費不起那個時間!
我吃,我吃,我吃,我猛吃,我狂吃,我能吃多快就吃多快,我能吃多猛就吃多猛——
直到我腹中不再那麼飢餓時,我才又抬起些眼來去看蓮花臺上——
舞在繼續,只是原本應該輕柔、明快、舒緩、優美的絲竹聲不知何時竟變得魅惑、妖冶,彷彿加了我曾聽過的那種波斯舞曲的韻律,整個曲子開始張揚——
而那個舞動的紅衣身影也是越來越狂放,隨著音樂翹首、擺盪、猛搖——
像一隻狐媚的花妖,在施展著她迷惑人的媚態——
一切變得有些朦朧,有些曖昧,有些糜亂——
讓我想起紂王與妲己的酒池肉林——
怎麼有這種感覺?是因為樂曲變了味,還是舞者跳得太妖冶了?
我不能不說她跳得很好,她的身姿柔軟,以我看過許多舞蹈節目的眼光來瞧,以我在藝術細胞方面還不是太差的水平來審視,她是極進入角色的,跳得到位!跳得很媚,也很辣!
真不錯,我笑起來,沒想到自己有這麼好的待遇。
於是,一邊繼續吃,一邊欣賞,儘管她跳得有些讓整個氣氛變得糜亂,像後周宮廷的靡靡之音,但依然不影響我的好胃口——
吃一下,看一眼,以我吃遍無數美食的經驗,終於沒把菜餚給不小心地塞到鼻孔裡去——
打了一個飽嗝後,我放下筷子,揉揉肚子,發覺自己吃得多了,在胃口告訴我飽了時,自己已經吃得過量了。胃的反應太慢,它把飽的資訊傳達到腦部時,總是會慢個十幾分鍾,所以人們細嚼慢嚥才是最佳的飲食方法,但,我剛剛屬於餓狼轉世!
又打一個飽嗝——
音樂頓停!
而突然的安靜,讓我開始環視整屋子的人,發現所有的目光都看著我。
那些女子眼裡全是訝異,而且是非常訝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