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衣服,還是覺得四肢僵硬。他不敢動,因為寒意似乎無孔不入,一動,便又要涼上幾分。
“都睡了嗎?”黑暗裡,喬司奇輕輕呼喚。
宋斐壓低音調回他:“沒。”
良久,頭對頭躺著的戚言發出一聲:“嗯。”
喬司奇囧,敢情都沒睡,也就不再顧忌,恢復正常音量,但語氣,卻是遲疑的:“咱們……能活著出去嗎?”
戚言沉默。
宋斐不想用理性思考這個問題,他跟更願意憑直覺:“肯定能。”
喬司奇樂了:“誰給你的自信。”
“你倆。”宋斐想也不想,“如果是我一個人,可能都熬不到現在。不有句話那麼說嗎,死不可怕,等死才可怕。但咱們現在是三個人,咱們齊心合力,就一定撐得過去!”
喬司奇剩下的吐槽哽在喉間。
他用調侃掩飾恐懼,用玩笑偽裝害怕,甚至佯裝專業地給宋斐科普喪屍。但其實,他怕得要死。他知道宋斐也害怕,面對這樣的情況,不害怕才真的是不科學。然而宋斐的害怕是真實的,宋斐的信念也是真實的,他不需要像自己這樣自欺欺人,他是真的相信,他們可以。這種信念不僅讓人羨慕,更讓人從中汲取到了力量。
“嗯,一定撐得過去。”喬司奇輕輕呢喃,既是說給同伴,也是說給自己。
從頭聽到尾的戚言靜靜望著月光裡的天花板,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他知道自己喜歡宋斐,卻又經常性地掙扎,因為他找不出這種感覺的出處。那人脾氣不好,學習不好,連長相都不是自己欣賞的型別,除了中邪,戚言完全想不出自己被對方吸引的原因。
直到剛才。
宋斐自然醒的時候,東方正泛起魚肚白。
宿舍已經來了電,戚言正坐在點著小檯燈的桌前看書。喬司奇坐在旁邊的凳子上啃泡麵,見他起床,含糊不清地打招呼:“古德貓寧……”
宋斐恍惚地坐在那兒,鬼使神差地想起來一個問題:“為啥學校都自身難保了,還不忘熄燈?”
正啃麵餅的喬司奇聞言愣住,顯然從思考過這件太過習以為常的事情,大張著嘴一臉“我是誰我在哪裡發生了什麼”的懵逼,好半天,才吶吶道:“對啊,為啥呢,難道學校都淪陷了在某個神秘的黑暗角落裡還有一個堅守陣地的掌燈人?”
戚言瞥他一眼,誠懇地勸:“以後少看點電影。”
宋斐揚起眉毛,挑釁似的:“你知道?”
戚言從容地放下王輕遠那本《旅遊人類學》,給倆隊友傳道解惑:“咱們這個新校區的熄燈是學校配電室裡的微控制器系統自動控制,只要配電室不斷電,熄燈永遠規律執行。懂?”
宋斐和喬司奇你看我我看你,懵懂的視線在空中相遇,碰出無知的火花。
不過原理不懂不打緊——
宋斐:“也要熄燈。”
生無可戀地爬下床,想倒杯水喝緩解一下內心悽苦,一連晃了四個暖壺,只有一個還在盪漾。
“就這些了,省著點喝,”喬司奇顯然沒睡好,兩個黑眼圈跟國寶似的,“不過再省也沒用,最後還得喝涼水。”
宋斐瞪了戚言一眼:“本來我們是可以自己燒水的,前兩天檢查宿舍,剛被一個王八蛋把熱得快沒收了。”
喬司奇不懂得這其中的恩怨情仇,倒想起另一件事:“熱得快?我們宿舍有啊!”
宋斐哭笑不得:“都他媽要活不起了,還燒個屁水啊,直接水管子就行,不用活得那麼精緻。”
喬司奇有點猶豫,主要是他們學校這個自來水的水質,有時候都能喝出咖啡味,內容之豐富可想而知。燒開了尚且不安心,直接水管子灌,臣妾做不到啊!
不知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