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尷尬和難堪,她本能反應別過臉,卻仍然逃不過對方那壓制性的氣場。
“喝水。”
他蹲下身,擰開了礦泉水的瓶蓋,直直遞到她眼前。
視線裡那個人的模樣慢慢清晰。狹窄擁擠的小吃店裡,最後一桌桌上還放著那碗沒怎麼動過的炒麵,是祁司北沒吃完的晚飯。
“謝謝。”林雨嬌接過水,有氣無力仰頭。
水味沖淡了喉嚨裡的苦澀。
店外的天色漸漸暗淡了下去,馬路上長夜如灰。
店裡人聲嘈雜,沒人注意到角落裡蹲著的那兩顆腦袋,像極了在不起眼的角落裡取暖的流浪貓流浪狗。
林雨嬌坐在牆角說了一句什麼,祁司北沒聽清。
“嗯?”
她只好眼睜睜看著他身後之前坐著的那張桌子,來了一個服務員收走了那碗炒麵。從喉嚨裡費力擠出聲音提醒:“祁司北,你的面。”
一時著急,抬起了手努力想指。甚至格外固執地想要起身幫忙。
“要被收走了。”
一旁半蹲著的人突然伸手,不耐煩定定抓住。
手腕間突如其來的他人溫熱體溫,是祁司北手掌虎口的溫度。
“我不吃了。”他抓著她那隻不安分的手,往下放。低頭笑得躁鬱,“你別管行嗎。”
林雨嬌仰起脖子,很小聲地應了一句:“我不管。”
“你不要生氣。”
店裡空氣浮動著嗆人的油煙,離她近了,能聞見那絲絲若有若無的話梅糖味。
沒裝燈罩的簡陋燈泡落下一片冷暗的光線。她身體不舒服,眼眶紅紅的仰著臉,從來都沒染過發的黑色長髮垂落下來。
有幾縷落在他的手背上,酥癢。
像是深海里最柔弱,也最勾著人的海藻。
林雨嬌在店門外吹來的晚風中回過神,小心翼翼,想抽回自己的手。
抓住自己手腕的手掌,幾乎覆蓋了整個手背。忽然抓得更緊。
她愣了一下,意識到不是自己的錯覺以後。抬起頭對視那雙逼近的漂亮眼睛,壞意翻湧。
“林雨嬌,想管我嗎。”
意有所指的懶散咬字,和祁司北溫熱的呼吸落在她的鼻尖。
“喝,今天不喝完誰孫子。”
“老闆娘,再上三碗炒飯,重辣。”
小吃店裡市井煙火氣,一片人聲喧囂,無人在意逼仄的角落讓人發燙的空氣。
林雨嬌被他逼到牆角,連呼吸換氣都忘乾淨了,大腦缺氧讓她視線變得一會兒清晰,一會兒渙散。
“你沒玩過遊戲嗎。”他意識到把人嚇著了,終於鬆開手,無辜笑笑,“非得每句話都當真?”
祁司北站起來,聳聳肩往外走。
“逗你玩呢乖小孩。”
有客人進出這家小吃店,泛黃的擋風簾被掀起,店外的風不停吹在坐在牆角的人臉上。林雨嬌抿著唇,捏著手裡已經喝完的礦泉水空瓶子,塑膠瓶發出細微的輕響。
林雨嬌確實上學的那會兒從來都不玩遊戲。大一開學第一年,部門團建的時候學姐問她打遊戲嗎,她還傻傻以為是小時候玩得那種益智小遊戲,鬧得整桌人都笑翻了。
遊戲就是,什麼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