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米遠。
被拉走了背上所背負的人,身上一輕的紅髮男人很快便回過神來,直接翻身上了船,並抓起了船上身下的第四隻船槳‐‐當整個身體脫出水面的那一刻,他只覺得自己的整個人都快虛脫,身上一陣冷一陣熱大概是之前還沒有好透的發熱病重新又捲土重來,連續一系列的高消耗力以及極度緊繃也耗費了他太多的精神力。
蘭多說得其實很對,他確實沒有太多的力氣了。
如果沒有船,他也不確定在這種狀態下他究竟能不能游出陰影。
迪爾做出一個最令人意想不到,似乎最不合理,卻也是眼下唯一可以讓大家都活命的最佳選擇‐‐看著迪爾穩穩地拖著黑髮年輕人,以比小船慢不了多少的速度往陰影外游去,男人也稍稍鬆了一口氣,緊接著便配合著身後三名持漿海盜的頻率,一塊兒將整個船往陰影外滑去!
大約是一分鐘之後。
當他們剛剛離開那船骸的陰影範圍,甚至還來得及鬆一口氣,只聽見身後&ldo;轟隆&rdo;一聲巨響,巨浪幾乎要將他們小小的船隻掀翻,小白只有伸出手死死地扣住船體邊緣才不至於被甩出船外,腥鹹的海水如同暴雨一般迎頭淋下,其中夾雜著各種船體被拍碎的部件,打在人的腦袋上、背上都是生疼生疼的‐‐然而此時男人卻顧不了這麼多,當巨浪席捲而來,他幾乎是下意識都脫口而出叫了聲黑髮年輕人的名字。
這樣的一聲叫聲很快便被咆哮著的巨浪壓過。
周圍的一切都亂成了團,男人只能聽見周圍的海盜們咆哮著後退的吆喝聲,當他努力穩住自己的身體,盲目地試圖在周圍尋找到自己熟悉的那抹身影‐‐但是他什麼也沒有找哦到,他看見了漂浮在水面上支離破碎的酒桶碎片;看見了被海水衝過來的法蘭基皇家海軍屍體或者是海盜的屍體;看見了被巨浪掀翻的船隻有人在底下掙扎;看見了被海水中夾帶的重物敲到腦袋整個人也不知道是被敲暈還是敲死了直接無聲無息沉入海底的海盜……
慌亂之間,男人看見了很多東西‐‐
生死一瞬間就在他的眼前,彷彿是一場無聲的戲劇。
然而他卻始終看不見他想要尋找的人。
當腦海中有各式各樣的不好的想法冒出頭來,男人抓在船隻邊緣的手背猛地暴起青筋,他突然意識到自己自己的錯誤:他不應該輕易將黑髮年輕人的性命交給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一個人看管。
小小的救生舟邊緣被他&ldo;啪&rdo;地捏碎。
木屑翹起扎入男人的手心,而他卻似乎感覺不到疼痛。
【我是蘭多巴塞羅羅,巴比倫海最負盛名的巴塞羅羅船長的兒子‐‐別看我這樣,其實是親生的那種……我死了以後,麻煩你找到我的船隊的大副雷蒙德,告訴他我翹辮子了,我老爸的遺願就麻煩他多跑跑腿,作為跑腿的謝禮,席茲號就送給他了……】
當一波巨浪拍過,法蘭基的船隻漸漸沉入海底,海綿上逐漸恢復了平靜‐‐最後一次的災難過去,劫後餘生的海盜們七零八落地四散在周圍,還保持漂浮狀態的船隻已經不多,大多數人都被掀翻這會兒遊動著試圖尋找距離自己最近的浮木,他們在用各式各樣的語言祈禱告慰慶幸自己還活著的幸運,也在相互呼喚著自己同伴的姓名……
有一些人做出了回應。
有一些卻在單方面的發出呼喊後,那呼喚聲就猶如石沉大海。
【如果他說&l;謝謝&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