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店裡照看書籍。書店的生意冷清,週日也沒什麼人。然後他們中一個人搬了捆書進書店時,發現會計倒在血泊中,而剛剛身邊又有一個不認識的年輕人經過。他忙跑了出來,說此時走得還不遠的年輕人是殺人犯,別的職工聽說如此,就放下工作,齊齊追了上來。警察不甚耐煩,喝令他們一個個說。等大家都交待完之後,警察拿起電話打向局裡,讓派個法醫及相關人員來驗明情況,就打發王本和那群職工回去等情況。王本走時伸手提放在辦公桌上的散子,警察寵辱不驚的風度沒了,他激動萬分,“懂規矩不?這是物證。要不要關你兩天,對你普法教育一下?”那語氣恨鐵不成鋼地厲害。王本忙縮回了手。
“大,你看張歡會幹這蠢事嗎?”馬鳳到底是女孩子,眼睛裡已隱隱有了淚水。
“我看不會”馬宗看了女兒一眼“他雖然惹事生非,但出格的事不會幹。”
“那我們就在家等著信?”馬鳳六神無主“出了這事,他怎麼還不回來?”
“姐,你管他幹嘛?不回來最好。天天來我們家白吃白喝。”馬成家庭觀念挺強。當年才子之名遠播的馬桂要娶妻成家時,上門說媒提親的人絡繹不絕。現今馬成也成年,人高馬大魁梧壯碩的模胚,在講究實際的農人眼中更具有吸引力,此時上門提親的人對比馬桂當年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這多少讓馬宗的心裡有了一些安慰。形勢一片大好,馬成歡聲笑語,沒事的時候還翻翻哥姐的書,來幾句“生亦何哀,死亦何苦”“這是個問題”,魔障式的。
馬鳳看了一眼弟弟,什麼也沒有說,心想等張歡回來,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誰知,張歡一走就杳無音信。
大概兩週不到,一週多半的時間,馬桂和朝正從北京回來了。朝正形容枯稿,鬍子拉渣著,頭髮亂遭著,非但沒有以前的丰神俊秀,也不見了為官數載的民脂民膏,一雙眼睛倒是因為瘦削而顯得碩大有神起來。馬桂也好不到哪去,蓬頭垢面的,臉上蠟黃黝黑間雜,身上衣服非條即縷,在晨風中輕輕飄蕩。眼神如何,看不出來,因為緊閉著,腦袋還在朝正的肩膀上。這一路馬桂就象個縣太爺式的,基本上是由朝正揹回來的。
朝正把馬桂送回家,說了一句“有事明天再說”,就不管馬宗一家急切的表情,跑著回到自己家裡,倒頭便睡。他太累了。
朝正、阿桂到北京下了火車就直奔目的地,到那發現已物是人非。馬桂一見如此,蹲在地上就哭了起來。朝正大罵一句沒出息,馬桂才站起身來擦乾眼淚。如此有名有望的人,一般都是備註在冊的,朝正就帶著馬桂找到了文藝工作者協會。人靠衣妝,佛靠金妝。文藝工作人員對真正的文藝愛好者馬桂置之不理,對肥頭大耳一臉官相的朝正卻熱乎不已
兩人問到了作家的新址後,馬不停蹄又趕了過去。見到作家本人,馬桂滿腔的怒火又化為烏有,眼前這麼仙風道骨的偶象會屑於剽竊自己的作品?我這個無名小輩都能寫,難道人家如椽巨筆就寫不出來?馬桂遲疑了,和作家東拉西扯了半天,就是不往正題上靠。朝正見馬桂期期艾艾的樣子,也懷疑起來。對文人而言,抄襲剽竊這種欺世盜名的事,輕者身敗名裂,重者家破人亡,身為大師會做出這種下作之事?朝正有一種被愚弄了的感覺。他乾咳了一聲,提示馬桂,作家時間寶貴,我們可以改天再來拜訪。朝正要確認一下。
馬桂焉能不知朝正的心思?他幾經猶豫之下,決定放手一搏,畢竟自己數年心血,拋妻別家的就指望這本書能夠一鳴驚人,好給自己更給家人一雪前恥。馬桂大著膽子把自己的意思稍一吐露,作家面色驟變,不過很快又恢復如初。只這一變,就讓朝正安了心,馬桂不是心血來潮的胡鬧。
作家又閒聊幾句,讓他們稍待一下,說自己要去下衛生間,就轉身走向了內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