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扯地點了下頭,他穿上外?套,從口?袋裡摸出煙盒,咬了一根,接著又隨手拋給?了鄧適。
兩人走出休息室,出去抽菸,透透氣。
一支菸的時間結束後,張清樾離開,鄧適就繼續回場子裡。
在夜色中,張清樾手指夾煙,指尖瀰漫開菸圈,他記起了二房家的小姑娘,拜託地話。
他極輕地笑了下,說:“除夕你回港城了,有時間見見小姑娘詩雯,她還挺想你。特意送了禮物給?我,託我給?你帶話。”
鄧適笑出了聲,應了聲好,然後他偏頭看張清樾,若有所思道:“你返港城越發頻繁了。”
到底是港城人,私底下好友間聊天時,鄧適不知覺地說了粵語。
張清樾吐出一口?煙霧,撣了撣菸灰,語氣聽不出情緒地回他:“就是你想的那樣。”
在奢靡的港城,富貴的名利場上,誰能?不知道梁家呢。
尤其梁啟沛老先生,一代梟雄,他的發家史,隨意地擷取一段,都?是令人瞠目結舌,不可?複製的過往。而現在他年?事已高,對待么子梁嘉謙,也到底已逐漸上心。
鄧適嗯了聲:“你回港城回的勤了,我就還在宜桉待著。”
在港城鄧家,鄧適妥妥地富家少爺,家裡人也都?不拘著他。
他隨著張清樾來到了宜桉,也就由著他去了,只若是長輩們掛念的緊了,才會催著他回港城一趟。
而在宜桉,鄧適的書屋不做了後,他就又隨手接下來了一個酒吧場子,現在大多數的時間就都?是在酒吧窩著,更懶得回港城了。
就連遍佈有鄧家產業的沿海城市,他都?去的少了。
畢竟,在宜桉這處地方,能?知道鄧適和張清樾身份的人實在不多,圈子都?夠不上。
所以他覺得,留在這兒,挺自在。
聽到這兒,張清樾咬著煙,唇角輕彎,含糊不清地笑了聲。
冬季夜色中,隱約有livehoe的歡呼聲傳來,張清樾摁滅煙,他從口?袋裡摸出車鑰匙,輕抬了抬下巴:“先回了。”
鄧適點頭,朝張清樾擺了擺手,只不過他還沒來得及往停車場走去,從另一側飄出來了濃濃的香水味,以及高跟鞋的噠噠聲傳了出來。
旋即就見到了兩個化著濃妝,穿著短裙的女人,笑容滿面地直奔過來。
張清樾目光淡淡地落過去一眼,只覺得還是素淨著一張臉的姑娘好看。
他轉身繼續往停車場走去,卻沒有想到,下一秒,他就被攔住了去路。
女人仰頭看他,黑色的假睫毛抖著,語氣膩歪到能?拉絲:“我是冬夜樂隊的粉絲,可?以加個微信嗎?”
說著話,女人腳步上前?,想要拉進距離,意思不言而喻。
張清樾懶得多搭理,他眉眼疏淡地側過身子,並?且心知,樂隊粉絲只是幌子,勾搭的話術也低階。
只不過,良好得體的修養讓張清樾不會說出難堪話語。
他只往站在一旁,看戲似地鄧適,揚了揚下巴,嗓音溫淡地道:
“看見他了嗎?”
“過去找他要微信,卡里很有錢。”
隨著他慢條斯理的話,女人的目光下意識地往鄧適哪兒瞟去。
鄧適瞧見張清樾一句話,就毫不客氣地“禍水東引”,他也是低笑出了聲。
車鑰匙解鎖了車門,張清樾坐上駕駛位,卻沒立刻啟動。
他擰開了瓶礦泉水,仰頭,喉結輕滑地喝了口?,壓了壓身體的不適感後,才把車子開了出去。
這兩日?,冬季宜桉未落雪,雪意停歇。
但?偶爾,在轉角街頭,依舊能?見到未完全融化的積雪,似破碎的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