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曦一身青色寬袖長袍,坐在梅花閣開的茶樓上,晶亮的眸子在街上的人群裡掃視著。 他現在是十五歲的年紀,意氣風發的少年,風華無雙。 皇上剛剛大婚,外邦的使團陸續回國,來參加慶典的官員也要離京,京城裡人員流動很大,必須加強戒備。 春闈將近,滿大街的舉子,一個個都是書生袍子,頭戴方巾,倒是別有一番風景。 一個相貌出眾的書生從一間繡品鋪子裡出來,後面一個羞澀的女子送了出來。 兩個人說話都眉眼含笑,眉目間流轉著情意。 那書生走了以後,女子便轉身進了繡品鋪子,還招呼起客人來了。 景曦蹙了蹙眉,問身邊伺候的梅花閣管事:“孟晚舟怎麼在這裡。” 繡品鋪子就在茶樓斜對面,梅花閣的人自然都調查清楚了。 “回爺,繡品鋪子是孟姑娘的,她很上心呢,經常來鋪子裡張羅。” 女學推行這麼多年來,女子的地位逐步提升,女子出來做工、經商、經營店鋪的越來越多。 當然,真正的勳貴大族,夫人、小姐們還是不願意拋頭露面,但也有讓自家孩子出來管理幾家店鋪歷練歷練的。 景曦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垂著眸子,似是無意的問道:“方才那男人是誰?” 進出繡品鋪子的男子本來就少,何況長相那麼出眾的男子,更容易引人注目。 那管事就道:“那男子是來趕考的舉子,叫穆衍蘅,聽說要與孟小姐定親了。” 景曦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 看了一眼那喜笑顏開跟幾個西戎客商打扮的人推薦繡品的孟晚舟,輕輕道:“還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放下茶杯,正要離開,就聽下面一陣喧鬧。 再看過去,就見那幾個西戎打扮的客商與孟晚舟吵了起來。 孟晚舟和幾個女小二不懂西戎話,被幾個高大的西戎客商推搡著。 景曦眉頭一蹙,沉聲道:“去看看!” 下了樓,到了繡品鋪子,就見孟晚舟被推的坐到地上,店裡的繡品散落了一地。 “住手!”他拽著那動手的西戎客商,就扔出了門外。 西戎客商指著景曦,用生硬的大溟話怒道:“你知道我們是什麼人嗎?我們可是西戎朝廷的商隊,打了我們是要影響兩國邦交的!” 外邦使團出使國外,一般都帶著商隊,將本國的商品帶過來,然後帶些本地的商品回去,也算是兩國邦交往來的一個手段。 若是一般人,聽到影響兩國邦交,早就認慫了。但是,他們今天碰到惹不起的人了。 不用景曦說什麼,孟晚舟帶頭給他行禮:“拜見二王爺!” 幾個西戎人一看,就知道不好了,一個個都蔫了,忙行禮告罪。 景曦冷冷的道:“你們還想回西戎嗎?” 那懂大溟話的西戎商人忙賠禮道:“二王爺,這都是誤會,我們會賠償。” 說著拿出銀票,雙手捧給孟晚舟,道歉道:“這是賠償損壞店裡的東西的。” 孟晚舟接過銀票,看了一下數額,只多不少,道:“東西你們拿走吧。” 幾個西戎人在景曦的威壓下,也不敢拿地上那些東西,行了禮,灰溜溜的走了。 孟晚舟對景曦行禮,道:“臣女多謝王爺解圍!” 景曦勾了勾唇角,道:“店裡光有女子不行,還是安排幾個男子吧。” 孟晚舟恭敬道:“是!” 景曦點點頭,轉身要走。 “二王爺!”孟晚舟叫住他,從櫃檯的架子上摘下一個扇墜兒,雙手捧給景曦,“這扇墜的玉扣還算好,送給王爺做謝禮。” 景曦的目光落在那扇墜的絡子上,他認得出,那是她自己親手打的絡子。 因為以前,孟晚舟可沒少送他東西,他都沒要,有的隨便送給手底下的人了。 孟晚舟的臉紅紅的,看他不接,有些懊惱,她都要定親了,還送他東西作甚? 想到這裡,就想收回手。 誰知,景曦伸出手,挑起扇墜上的絡子,將扇墜拿了過去,笑道:“本王真好缺個扇墜子,謝謝啦!” 說完,轉身瀟灑而去。 孟晚舟望著他的背影,眸中有些失落。 畢竟是自小心儀的人,想放下沒那麼容易,但不放也得放。 收回目光,長長的舒出一口氣,吩咐幾個女孩子道:“把地上的東西收拾起來吧。” 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