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溟子煜一家暫時搬去了奉城,也沒放下東溟家孩子們的教育。 學堂那邊請了個進士做先生,當然不是致仕的進士,是被革除功名和官位流放到玉礦上服勞役的進士。快五十了,本來幹活就不行,還被砸折了一條腿,幾乎失去勞動能力了。 東溟子煜在礦上的時候就注意他了,品行沒有問題,在奪嫡之戰中因家族站錯隊被牽連,才流放到這裡。就求了褚興,讓他以養傷的名頭在東周家給孩子們上課。東周家有圍牆,也不讓他出大門。 玉礦上官府已經派了大夫過來,醫務室暫時交給了上官若離的幾個徒弟,他們處理外傷沒問題。等有機會,再聘請個大夫回去。 容川給的鋪子很大,隔出了兩間做真好吃糕點鋪子,後院也隔開。小一點兒的院子,壘了烤爐,做點心、住宿都夠了。 環境很亂,東溟子煜一家沒在這裡住,仍然租住到了陳明東的那個小院子裡。因為考期過了,整個小院只住了他們一家。 翌日一早,東溟子煜去府學報到,上官若離帶著凌月和五郎去給五郎找學堂,五郎五歲了,字認的不少,這裡的文字和他們那裡的文字差不多,上官若離自己也能教,但小孩子還得和小夥伴們在一起。 一出門,見到顧凌雲門口的馬車和馬隊,看樣子要離開。 東溟子煜見狀,帶著家眷上前問候。 走到門口,俊郎的顧凌雲正從門內出來,月白色大袖寬袍,腰束天青色玉帶,繡著青竹的袍擺隨風一蕩,任誰都會心下暗暗讚一聲好風儀。 東溟子煜抱拳,“顧賢弟這是回京?” 顧凌雲抱拳還禮,“東兄!小弟今日回京,咱們秋闈再見。” 東溟子煜笑道:“好。一路平安順利。” 五郎也小大人兒一樣,有禮貌地道:“顧小叔叔,路上注意休息,多喝水。” 顧凌雲笑的像朵迎春花兒,捏了捏五郎的小臉兒,道:“好,五郎真懂事,下次再來,給你帶好玩具。” 五郎忙護住自己的小臉兒,笑的眉眼彎彎,“顧小叔叔,你來我家吃點心就行了,不用給我帶禮物。” 顧凌雲揉了揉他頭上的小揪揪兒,“真懂事!” 東溟子煜見還有人給他送行,就道:“我們先告辭了,今天去府學報到,遲到不好。” 五郎仰著小臉兒也道:“我今天去學堂,也不能遲到。” 凌月牽住他的小手兒,打趣道:“你學堂還沒找到呢,遲到了也沒關係。” 顧凌雲一聽,問道:“東兄想給五郎找學堂?” 東溟子煜道:“是啊,我要在府學學兩年,想給他找個學堂。” 顧凌雲手中馬鞭一敲手心,笑道:“正好,去我顧家的族學吧,也招收族外的學生,比蔣氏的族學強的多。” 說完,對送行隊伍裡的一個面白微胖的老者道:“族伯,此事勞您費心了。” 那老者一聽東溟子煜去府學,就知道至少是廩生,樂意給家族中當官的拉同盟,笑道:“放心吧,這一看就是個聰明靈秀的孩子。” 東溟子煜也樂意交好顧家,抱拳道:“那就謝謝了。” 上官若離笑道:“多謝。” 她今天穿了一身山青色豎領對襟長襖,下著品竹色織金紗馬面裙,頭上戴著一隻玉簪,一隻赤金海棠花步搖,既年輕又端莊,顯得氣色更好,容貌更佳、 顧凌雲好看的眉毛蹙了蹙,真是面善,好像經常見面似的,在哪兒見過呢? 不過他也不能總盯著人家女子看,心裡再疑惑,也只掃了一眼,就去與東溟子煜道別寒暄了。 東溟子煜要去府學,不能遲到,就先走了。上官若離、凌月和五郎送走了顧凌雲,跟著顧家族長,去了顧氏族學。 確實,顧氏族學無論規模、設施,都比蔣氏族學強多了,讓上官若離意外的是,竟然看到有家長送女孩子。 就問道:“顧族長,這些女孩子,也是來上學的嗎?” 顧族長摸著鬍子,很是驕傲的道:“是,咱們族裡也很注重對女孩子的教養,請了女先生、宮裡的嬤嬤,教授詩詞歌賦、琴棋書畫、女紅舞蹈,禮儀規矩、甚至穿著打扮。” 上官若離眼睛一亮,問道:“也收外面的女學生嗎?” 顧族長道:“收,但是,族外的學生一年二百兩銀子的束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