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沒聲音,訊號不好?
“是我。”
磁性低緩嗓音使鄭黔猛地坐直身體,他的嗓子臨時掉了鏈子,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先生?”
他對許嘉瑜打了個手勢,然後就跑到廁所通話了。
“我的手機不久前摔碎了,還沒有買新的。所以借了王媽的手機。”那頭頓了頓,接著道:“今天怎麼沒來上班?”聲音小了不少。
“啊,我今天歇假,王媽沒告訴您嗎?”
鄭黔單手撐著洗手檯,望向鏡子中的自己。臉上的紅慢慢褪去,他現在的酒意完全沒了,清醒的不得了。
“您是有什麼事嗎?”
電話那頭的唐黎此時在三樓的畫室裡,那裡還保持著他失明前的樣子。
他靠著牆壁坐在地板上,垂著頭喃喃道:“你這幾天都在我身邊嘰嘰喳喳的。今天沒聽到你的聲音,突然覺得有些不習慣。”
“我有點…想你。”
“……!”
鄭黔張口無聲,像是被無形的絲網纏住了一般,一動也不能動。他的心臟也沒能倖免,但與之相反的是絲網纏的越緊,心臟就跳的越大聲。
就比如說一場突如其來的風暴將毫無防備的他拋舉起來,他不知該作何反應。
……有點…曖昧了吧?
鄭黔快速開啟水龍頭往臉上潑了幾把冷水,充血的耳朵變成粉紅色。嗯,應該是他多想了。
電話那頭又沒聲音了。
他保持著接聽電話的姿勢,生怕漏聽到什麼。
約莫過了兩三分鐘,那邊隱隱傳來開門聲。緊接著王媽的聲音傳了過來:“小鄭啊,先生今天喝了點酒,有點醉了。他要是說了什麼不好聽的話你別往心裡去啊。他心裡還是挺滿意你的。……我先掛了啊,先生睡地上了,我得把他扶回房間……”
電話結束通話,鄭黔久久不能回神。
原來是醉話。
現在陪在唐黎身邊的人只有他和王媽,與別的人幾乎沒有交流。
他又和唐黎年紀差不了幾歲,相處起來跟朋友似的,唐黎依賴他一點…也正常。而且他們相識也不過幾天,總不能將這些異樣解釋為愛情吧。
被冷水打溼的額髮不斷往下淌著水珠,鄭黔抹了把臉,做了幾次深呼吸。他的心跳還是沒有恢復正常。
手機“叮咚”響了一聲,他下意識將呼吸屏住開啟介面。
是許嘉瑜發來的語音訊息,他點開,“好了沒有啊?兩個小時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