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皓喆放寒假那天唐黎和鄭黔一起去接的。
北風寒冷,彷彿卷著冰粒,刮在臉上刺骨生疼。大早上的就有一堆家長在校門口翹首以盼等著接孩子,車輛頗多,被堵的水洩不通。
街上的樹都枯了,枝幹禿著,不見一片葉子的蹤跡。
唐黎將車停在遠處的道邊停車位上,有先見之明的遠離了擁擠的地方。他開啟車門下車,雖有準備但還是被呼呼寒風吹的打了個冷顫。
“讓你戴圍巾你不戴,風都順著後脖領子鑽進去了。”後下車的鄭黔把自己的摘下來給唐黎圍上,又順帶搓了搓他正快速降溫的手。
“你就這麼凍著麼。”唐黎看著鄭黔暴露在寒風中的脖頸於心不忍,把車鑰匙給他,“去車上吧,我接到皓喆就帶他過來。”
“我穿的羽絨服有帽子,戴上比圍巾保暖。”鄭黔不要,把鑰匙推回去。他深邃的瞳孔注視著唐黎,語氣中帶著明顯的心疼和一點訓斥:“溫度和風度只能選一個。既然你選擇了好看的穿著那就得做好挨凍的準備。”
“有你在我能挨著凍嗎。”唐黎勾唇伸手,給他把垂在背後的羽絨服帽子拉起來扣在腦袋上。“本來就憨傻憨傻的,可別被冷風吹的更呆了。”
“牽著手走唄?”鄭黔笑了兩聲,把手遞過去。
“下次不用問了,想牽就牽。”唐黎手指抬起,順著鄭黔的掌心滑到指縫,與其十指相扣。
“這地方人少,可以牽著走一段路,到校門口再撒開。”鄭黔撫著對方指節,無比珍惜這幾分鐘的時間。
和愛人並肩悠然而行,還能牽著手,這已經算的上幸福了。
“為什麼要撒開?”
鄭黔道:“我不是怕你害羞嗎。”
這個城市的同性伴侶少之又少。兩個男人挽著手走在路上定會招來異樣的打量,他是怕阿黎不自在。
唐黎不置可否,只是悄然無聲的牽緊了這隻曾在夜裡給他蓋過無數次被子、做過無數次羹湯的手。“不撒開。”
“那就一直牽著。”鄭黔聽見這話笑不攏嘴,把唐黎的右手揣進兜裡捂著。
學校門口人擠人,說話聲很是嘈雜。他們站在邊邊角角,鄭黔怕唐黎被擠著,一直都站在斜前方給他擋人流護著他。
“看見皓喆了嗎?”
“還沒。”鄭黔往人群中一杵能說的上是鶴立雞群,抬抬下巴就能看見別人踮腳才能看見的景象。
放眼望去全是清一色藍校服,鄭黔找來找去的都有些臉盲了。想到唐皓喆那小矮個他不由得開始操心,“家長不能進宿舍接嗎?放長假不得把被褥帶回來啊,那麼多東西他拿的了嗎?”
“我沒讓他拿。”唐黎站累了倚著鄭黔的肩歇息,“寒假不到一個月,搬來搬去的麻煩。下次返校讓他帶一套新的被罩床單就好了。”
“那也行。”
鄭黔把唐黎圍在脖頸上的圍巾往上扯了扯,遮住他小半張臉。“別睡著了啊。你怎麼越來越愛睏了,不會懷了吧……”
唐黎聽見男人胡言亂語也不生氣,面不改色的用溫柔語氣吐出無情字眼:“應該不會吧,你的種都被衝進下水道流走了。”
“哦,那它們真可憐。”
唐黎:“……”
“你怎麼不說話了,你的種又不可憐。”
“……嗯,謝謝你讓它們不可憐。”
“不客氣,應該做的。要謝就謝我的技術吧。”
在兩人的一言一語中接到孩子的家長都離去了,校門口漸漸變得不再擁堵。
左等右等看不見熊孩子。鄭黔四面八方環視,在不經意間回頭後瞬間僵住了。
唐黎也跟著轉過了頭。
兩人這才發現不知道在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