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泛臨厭惡地皺皺眉頭,但什麼也沒說。
趕走這般蒼蠅固然簡單,但是沒有了他們,也難免寂寞無聊,死寂的、冰冷的寂寞啊。。。。。。就像現在拂到身上的這陣風這感覺。。。。。。
北宮泛臨手中的酒杯啪地摔到了案上,把一盅滿滿的金風玉露湯震的湯汁四濺。
“少家主醉了,少家主醉了。”周圍人等忙打哈哈,恭謹的侍女上前來收拾殘局。
“是醉了,本公子醒醒酒去。” 北宮泛臨踉踉蹌蹌地出了東宮主殿,步履不穩卻迅速地向東宮門外走去。
一直到出了皇宮,北宮泛臨才停下來。他扭頭向那燈火最盛處望去,眼中哪裡還有一絲醉意。
“是什麼東西進了東宮。” 北宮泛臨陰陰一笑:“看來這姬氏的天子之氣果然盡了。”
作為太子的左膀右臂,文顯在婚宴上的禮遇自然是高的,在連線被禮部刑部兵部的混蛋灌完,民部的老油條們準備捋袖子上的時候,文顯終於瞅了空子跑到花園裡一通狂吐。
“姬東雨你個油頭,我怎麼就攤上了你。我要休假,我要漲月薪。。。。。。嗯?不答應,不答應我再不管你那些爛事!”文顯酒品不是很好的說。
可是東宮的爛事,向來是論斤稱的。文顯管,或是不管,爛事就在那裡,你退我進。
“出事了。”蘇柯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身邊,貼著他的耳朵幽幽地吐了這三個字。
文顯保持著最後一絲清醒,控制著自己沒有一蹦三尺或是仰天長嚎:“何事?”
“小公子不見了。”
姬東雨是隔天早上才得到這訊息。他愣愣看了沉默的文顯與蘇柯二人許久,只說了兩個字“速尋”,便頹倒在椅子中,整個人彷彿瞬間蒼老了十歲。
可那樣的頹態不過煙花一現。過後的姬東雨仍然是那個生龍活虎的鄭國東宮,只有文顯與蘇柯二人,才能看出他微妙的變化。
“最近這些天他愈發不要命了,暗衛報我他每天休息的時間竟不到兩個時辰,完全是靠用補藥支撐著精神。這長此以往,怎麼能行呢。”蘇柯難得的面色擔憂。
“以前他去看望太子妃,雖然也是暗中看望,但好歹是個看望的樣子。自從從小公子不見後,他每次去就那麼直直站在大門外一動不動,也不管是颳風下雨。他這是心中有愧啊。”文顯搖頭:“如今又能有什麼法子。跟上他的腳步,讓這憋屈的日子儘早結束吧。”
浮生一段,風雪三載。鄭國的天,終於變了。
“殿下,你曾發誓要許臣妾生生世世的。。。。。。如今臣妾不奢求這福澤了,只求殿下饒了我父母的性命吧!” 北宮家覆滅這一天到來之時,北宮鄢臨無論如何不能相信。那個鎮定精確地指揮著各方勢力,一夜之間扭轉了乾坤的男子,當真是這三年裡對自己萬千溫柔寵愛的枕邊人麼?
“生生世世?你何德何能。”姬東雨很累,累的連多看北宮鄢臨一眼的力氣都沒有。可是他又很興奮,興奮的不能多等一刻:“備馬,孤要去接櫻菲!”
北宮鄢臨淒厲的聲音盤旋於東宮的重重飛簷:“姬東雨!我咒你!我以北宮家的血為咒,你所施加於我的種種欺騙與恥辱,必將變本加厲,十倍百倍,返還於你!”
姬東雨哪裡還聽得到她的聲音。他現在滿腦子只重複著一句話。
櫻菲,我來接你回家了。
☆、我自東方來,侯卿於暮春(四)
彼時正是一個春日清晨。朝陽慷慨地給策馬賓士的姬東雨披上了耀目華彩。觸目的青翠;滿山的花開。姬東雨的心中大抵也是如此。
過去的兩年時間;心灰意冷的慕櫻菲一直躲著他;冷著他。姬東雨只能遠遠地看著她的背影,或偷偷地在夜深人靜時候凝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