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瑰輕輕笑聲,蹲下身來,臉湊到我面前,道:“並不是我要將你帶來,卻是受人之託,夫人猜,他是誰?”
我仍是懶懶道:“哦,是麼?”
她靠的愈發緊了,小巧的嘴翹起好看的弧度:“是風意呢。”
我的腦中有瞬間的天翻地覆。
“我帶你去見他,可好?”璇瑰的聲音裡,滿滿的皆是誘惑。
我將指甲深深握進掌中,才得保持清明,鎮靜問她:“你是哪裡聽來風意這二字的?”
“你看,他就在那裡等著你呢。”璇瑰站起身,明淨如玉的手指劃過好看的曲線。
我終是忍不住順著她的手瞧了一瞧。
璇瑰以袖遮面撲哧一聲笑了:“卻原來,你果然是愛著別的人的。”
我垂下眼瞼:“那又如何?”
“對於一個會在夢中呼喚別的男子的名字的女子,對於一個時時刻刻隱藏著自己真實心意的女子,未岷君那樣高傲的人,是怎樣地愛著她呢?”璇瑰長裙曳地,顧影徘徊:“我不能明白。”
我以手支腮躺下,好心好意地教導她一句:“情愛之事是兩個人的事情,本就不需第三個的明白。”
然我這好心誠然是扔給了驢肝肺。“你根本就不值得未岷君愛。”她恨恨地激起了一簾水幕:“我也絕不相信他愛你!”
水幕鋪天匝地,將我禁錮於其中。璇瑰甩袖離開了。
我頗感無聊,打個哈欠,繼續睡覺。
然許是沒有靜火紅蓮滋養,這覺睡得很不沉穩。
烏雲密佈,夜如潑墨。我看見我落於絕壁之上,滿身的血汙。我掙扎著想站起來,但是身上虛弱已極,連這樣簡單的事情都做不來。而吞吐著紫色光芒的神兵已然抵在了頸間。
“不愧是軒轅劍,我輸了。”我並不慌張,視那軒轅神劍如無物。
面前那人的面容隱在黑暗中,只清越的聲音堅毅無情:“事到如今,我自然是要殺了你。讓你死在我的劍下,也算是我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情。”
我慢慢拭去七竅溢位的血,蹙眉道:“若是今日你我的處境互換,我是不能殺你的。並不是說對你還有什麼餘情未了,只是我向來不肯辜負自己說出的話。曾與你說過的那許多甜言誓言,如今雖不能兌現卻也不能讓它們徒化作一場笑話。你以為呢?”
黑暗這樣重,我始終看不清他的臉龐與神情,他似是輕笑了一聲:“你這算是在討饒麼?你做下那許多孽,我如何能夠放過你。那些曾經的話,我原可以不相負,只是這世上不可相負的,終究不只男女之情一事。”
“哦,”我拉住軒轅劍,勉強站起來:“你不願負天族的培育之情,我也不願負龍吾的兄妹之情,所以,能被負的,只有你我之間的情,這情啊,當真是比紙還薄,你說,是也不是?”
“這些沒用的話,你原本就知道。如今卻又說它何用!”疾光閃電,軒轅長劍洞穿我身體。
我懸掛在劍上,搖搖如落花,臉上卻笑得極悠閒極詭異:“記著你說過的話!”
身體這才倒下,順勢墜入懸崖下無邊黑暗。
而在神識消散的最後一刻,皎潔月光終於從密雲中洩出一二,正籠罩他的身形。一襲青衫飄動如祁連天池雪溶後初現的漣漪
風意啊!
☆、前塵往事
我猛然驚醒,原來又是一個噩夢。
這夢中場景我從未經歷過,想來是被那璇瑰動搖了心志,勾起了舊時愁緒。
我將身體緊緊縮成一團。有什麼咯得慌,是那橫斷身體的猙獰傷痕。
而傷痕之下,雖是輕微,心卻還在跳動著。
本來那一劍確是將這心齊齊切作兩半,再無生機。可我得到這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