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道:“店裡就是暖和,你對這兒熟悉,你來選吧。”
“那就熱兩壺羊羔酒,來一鍋魚湯吧。”雲奕知道對方這是有些侷促,便替她決定了。
“聞達師傅的魚湯不敢說天下第一,單是我嘗過的,縱使是老家有名的廚子,手藝也不如他。”
說罷,才發覺姚沛暖那雙明亮如同星星般的眼睛,正盯著自己的臉,表情有些奇怪。
“怎麼?我臉上有什麼東西?”雲奕伸手在臉上摸了一下,只摸到自己臉上的疤痕。
“雲道長要酒是作甚?”姚沛暖收回目光,緊了緊衣服的領口。
雲奕這才反應過來對方有些誤會了,當即開口解釋道:“外面的溫度這般低,喝點酒能暖暖身子。”
姚沛暖則是沒有理會雲奕的解釋,偏過頭,看向一樓戲臺上正侃侃而談的壯壯,眼睛逐漸失了焦點。
看著對方的側臉,這是雲奕為數不多的,近距離且長時間的接觸一個女性,對方的頭髮仍是有些亂亂的,擋住了大半個側臉。
對方也從沒說過自己的年紀,雲奕只能大概估計和自己的年紀相近。
壯壯講的故事在與雲奕同行的路上便已經講過,雲奕再聽一遍的時候也就沒有第一次那般認真,他視線從姚沛暖身上轉移開,漫無目的的在飯莊裡掃視著。
這段時間店裡仍有些不懷好意地人會前來搗亂,都被雲奕比較輕鬆的一一解決,那些人只是鬧事,事情不大衙門都不會來處理。
雲奕略施懲戒,那些人便交代了幕後主使,有受僱於乘風商號的,也有受僱於城內其他商行的,其中真假雲奕也懶得辨別,畢竟這些人也都有動機。
城內有些老闆們自然從順風飯莊這種模式裡看到了商機,也在自己店裡騰出個地方,修建了個戲臺,找了說書人和戲團駐場演出。
可這幾天卻也沒什麼生意,讓他們一陣疑惑,四處打聽才知道,徐老七的順風飯莊找了個來自西謨的小光頭和尚,在講西謨的故事。
那些老闆們只覺得又被戲耍了一般,找些人去飯莊鬧事也是正常的,這種矛盾本來就是目前無法避免的狀態。
徐老七躲在後面,面帶淺淺的微笑,看著店裡忙碌的夥計們,一副意料之中高深莫測的樣子,黃一品站在他的身邊,臉上的笑容是掩飾不住的。
“徐東家倒是好手段啊,還能找來這麼個寶貝,之前他在店裡的時候我都沒注意到他。”黃一品在一旁說道。
飯莊門口布簾再次被撩起,一位身穿黑衫的人走了進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站在飯莊戲臺後面的徐老七在對方進來的瞬間便覺得,對方的目光盯向了自己。
雲奕坐在二樓靠著邊沿的位置上,這個位置既能看清戲臺,自然也能看見飯莊的大門處。
這位黑衫人進店的瞬間,雲奕便注意到了他,對方掀開了蓋在頭頂上的兜帽,露出真容。
那是一張飽經滄桑的臉,面板十分粗糙而且都是皺紋,倒三角的眼睛看上去極為冷漠。
他自顧自的找了個位置坐下,夥計很自然的就走了上去,開口招呼著黑衫人。
黑衫人隨口說了什麼,雲奕坐在二樓聽不見,夥計很快就走來了。
似乎是察覺到了雲奕的目光,黑衫人抬起頭,毫不避諱的跟雲奕雙目對視。
那是一種怎樣的眼神,雲奕說不清楚,就好像是人類低頭看著螞蟻,看著羔羊。
他只覺得自己背後的寒毛站立,自己被代入到了螞蟻的視角中。
撲通。
不聽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跳了出來,來到雲奕面前的桌上,順著雲奕的目光也看見了黑衫人,小小的貓臉上也是警惕之色。
壯壯這一段的故事講完了,樓上樓下傳來歡呼和掌聲,吵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