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感嘆了一句。
噌!
掛在馬背身側的長歌劍已經出鞘,緊緊的握在手中,雲奕可沒有時間感慨,他動作連貫輕盈,從馬背上跳下,雙腳踏實地踩在地上。
“小心些,去看看有沒有人。”他朝著不聽揚了揚頭,自己側著身子,左手持長歌劍橫在身前,緩緩走向雲羅山莊的大門。
不聽也反應了過來,收起了剛剛鬆懈的態度,後腿一蹬,竟直接從馬背上,飛上了大門上,青瓦被它輕輕觸碰,又滑落了三兩片,啪啪啪的落在地上,摔得七零八落。
雲羅山莊的大門很氣派高大,若是還在用,也需要兩個成年男子,一人一邊才好開啟。
不過雲奕有修行在身,右手用力一推,便將一扇褪了紅漆的門板推開,常年沒有使用的它發出來刺耳的吱吱聲,上面還落下了一團灰塵。
“咳。”雲奕輕咳了一聲,體內靈氣震盪將灰塵推散四處。
山莊的院子裡,和之前沈府舊宅一樣,都是倒滿了枯草,將地面都給遮蓋住了。
不聽的動作很快,就在雲奕還在院子裡恍惚的時候,它就已經跑了回來。
“這個宅子是真的大,你家原來這麼有錢的嘛,要是早些認識你就好了,日子應該挺不錯的。”
雲奕無奈的扯了扯嘴角,有些難以明說的笑著。
“哦,對了,這宅子裡沒有藏人,就連這方圓四五里,也沒有活人。”
雲奕長舒一口氣,將長歌劍挽起,緊貼著自己的手臂。他的動作不再小心翼翼,開始變得放肆起來。
一面而進的第一間屋子,屋內狼藉一片,門板被重物擊碎,只剩下一半,彷彿被一頭巨獸嚼碎一般。
窗戶四分五裂,碎片散落在屋裡的地上,宛如星辰墜地,屋內有刀痕、有劍孔,還有龜裂的地磚和碎裂腐朽的桌椅,若不是佈滿灰塵,就像是剛剛才經歷了一場慘烈的戰鬥。
雲奕的手指輕輕的觸控著,指尖沾染了細細的灰塵,他站起身。
不聽坐在屋外沒有進去,地上落滿了灰,它有些抗拒弄髒自己的爪子,舔起來太費勁了,而且這麼大的山莊,不知道還有多少屋子呢。
“看這場面,當時很激烈啊。”
雲奕沒有說話,沉默著來到屋外,俯下身,將不聽抱了起來,不聽看出來雲奕的情緒不好,也就任由他抱起自己,不過雲奕沒有做什麼,只是將它放到自己的肩上。
雲奕繼續往山莊深處走去,他知道前面都是開放的廳堂或是客院,後面才是重要的內宅。
一路上看到的是一片狼藉的景象,這麼大的宅子,生活在這裡的人自然是不少的,不只有羅家和雲家的血脈,當然還有護衛家丁和僕人們。
永遠沉眠在這裡的人,甚至都沒有留下屍骨或是一片衣角,只有那堅硬碎裂的石板石磚,散落腐朽的木頭,跨越二十多年的歲月,將故事講給雲奕聽。
不聽悄悄地,將自己的尾巴尖輕輕的觸碰在雲奕的眉心。
剎那間,一股深切的悲傷湧入腦海,難過、憤恨、茫然,種種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不聽只覺得自己的眼眶裡不知道什麼東西在打轉,那種如墜深水的窒息感讓它險些喘不上氣來。
「羅氏祠堂」。
雲奕看著頭上已經歪七扭八,搖搖欲墜的牌匾,抿著嘴,一個大步就走了進去。
祠堂的牆壁已經褪去了昔日的光彩,歲月的輪廓在這裡清晰可見,顯露出破敗和腐朽的痕跡。
塗鴉和剝落的油漆見證了時間的流逝,而牆上的裂縫則透露出歲月的滄桑。
陽光透過破洞的屋頂灑下微弱的光線,照在那一層層的高臺上,東倒西歪的被時間侵蝕的牌位,彷彿在默默訴說著過去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