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渠心知說漏了嘴,縮縮脖子:「都過去了,不值一提。」
「你是不是又大手大腳地花錢,被人盯上了?」
石渠爭辯:「沒有!我都是按你說的,背了把劍,還故意穿得破破爛爛,誰知道在茶寮碰上一對賣唱的母女甚是可憐,我就給了他們五十兩銀子。」
姑娘翻了翻白眼:「一出手就是五十兩,簡直就是送上門來的肥羊,不打劫你打劫誰?」
「你沒看到那賣唱的母女多可憐,我若不出手,小丫頭就要被賣去給人做小老婆了!」
「你是看中了人家小姑娘的姿色吧?」
「冤枉!我可是一片好心,蒼天可鑑!」
「……」
嚴衍慢慢向後靠坐,雙手環抱胸前。這兩人,是當他不存在了。
他輕輕咳了一聲。
石渠這才醒悟過來,轉臉尷尬地看向嚴衍。
「那個,嚴兄……我不是有意要瞞你的,其實我是……」
姑娘噗嗤一笑:「哥哥,人家早就看出來了,只有你自己還蒙在鼓裡。」
嚴衍嘆了口氣。真是想裝不知道也難。
「這位,想必就是名滿汴陵的春花老闆。」
擂臺之上,陳葛已得勝了三場,得意洋洋地接過了司事遞上的賞銀。
司事高聲道:「今日得勝的是四海齋的陳大掌櫃,是咱們春花酒樓最大的對頭,可咱們該給的賞銀一文也不少!請各位街坊鄰裡做個見證,我長孫家做生意,是不是一諾千金,童叟無欺?」
圍觀的百姓紛紛熱情鼓掌:「是!」
「咱們掙了銀子,要存在哪家錢莊?」
「春花錢莊!」
「要買藥材,該去哪家藥鋪?」
「春花葯鋪!」
「請客吃飯,該去哪家酒樓?」
「春花酒樓!」
陳葛原本興高采烈,聽著聽著,面上的笑意漸漸凝固。
剛才是誰說,他是在為他人做嫁衣來著?真是做了好大一件嫁衣啊!
他直覺看向樓船之下,自己方才所坐的席位。
櫻色衣衫的姑娘悠然站起,向他招了招手。
「哎呀,他發現了呢。」
長孫春花轉向嚴衍,端莊地行了個禮:「嚴公子對我家哥哥有救命之恩,可否賞臉一同回府用個晚膳,以表我長孫家感激之情?」
石渠,不,應該是長孫石渠跳了起來:「我不回家!」
長孫春花清亮地叫了聲:「仙姿!」
樓船上的壯碩女子像是長了順風耳,立時應了聲,翩翩如飛馬一般飄落,正落在長孫石渠身邊,一手將他摁回座位。
「仙姿,押少爺回家。」
長孫春花一手負在身後,一手引路:
「嚴公子,請。」
作者有話說:
上章有寶寶猜到石渠的身份嗎?
第20章 、謝家寶樹
長孫家的宅院坐落在汴陵城西,宅院不算大,僕役也不多,沒有汴陵首富的氣派,不過庭中擺設用度都極為講究,譬如假山流水之悅目,又譬如三步一布甸,五步一茶亭,厚席鋪地不硬,石徑深雕不滑,像是專為……專為體力不濟,行路不便之人精心設計的宅子。
又或是為方便一些懶散至極的人四處休憩,隨意橫躺一般。
居所佈置頗能體現主人的性情。長孫府的主人至少在舒適享樂上是少有人能及的。
長孫春花頗為親善地笑道:「家中只有祖父、哥哥和我三口人,凡事喜簡,讓嚴公子見笑了。」
嚴衍本就存了些忌憚之意,又有些微微的厭惡。此女與人打交道,一上來便膩笑,教對方卸下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