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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彷彿陷入淤泥而無法自救的感覺讓他憋屈又難受,他知道這是因為被那隻犬神的穢氣附體而帶來的其他後遺症――雖然身體上的麻煩已經解決了,但是當他沉睡到夢境中後,便有別的問題來找他的麻煩。
比如做那些奇奇怪怪的夢。
夢中他端坐於祠堂內,四周封閉,這大概是一間禁閉室,周圍沒有一個人,唯有面前那巨大冰冷的佛像於高高懸掛的燭燈之下,他抬起頭,彷彿看見莊嚴慈悲的佛祖正悲憫地看著自己……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一陣清風,燭火搖曳,手中的木魚停止敲擊,他垂下眼,看著面前投下的人影被另外一個高大的身影覆蓋,那人就這樣出現了。悄然無聲地站在他的身後。
&ldo;你不該來。&rdo;
他頭也不回淡淡道。
身前的人影晃動,大約是站在他身後的人動了動,良久,身後響起一陣嘆息,男人低沉又無奈的嗓音在他身後響起――
【小和尚,你這又是何必。】
&ldo;與你無關。&rdo;
【本君早些時候便告訴過你,本君本就不好龍陽,只是那日在山泉之前,見你挑著水桶搖搖晃晃還要念經的模樣實在可愛,這才忍不住上前搭話――】
&ldo;燭九陰。&rdo;
【……】
&ldo;你若是專程來同我說這些廢話,那現在就滾出去。&rdo;
強力壓抑著心中的苦悶和蔓延開來的酸楚,開口說話時雖然語氣冷漠卻終究還是難以掩飾話語中的強烈情緒――木魚摔落在地發出刺耳的聲音,年輕的和尚站起來,他轉過身,背對著的是他終日誦經跪拜的佛祖,他看著身後的男人,對視上那雙紅色的平靜瞳眸――
他黑色的眼中有絲毫不掩飾的痛苦。
而對方的眼裡,卻只見憐憫。
哼,又是憐憫。
&ldo;師父說我慧根不清淨,心中別有所想,便罰我來此誦經思過――只是那經文我誦經了成千上萬遍,為什麼卻沒有哪一行那一頁能讓我靜下心來?!&rdo;
他提高了聲音――
&ldo;我原只是一心向佛,想要不辜負師父的期望今後順利接過他的衣缽,本來、本來一切都順利得很,你為什麼偏偏要跑出來,壞我修行、擾我清淨?!&rdo;
他的聲音越來越高,然而站在他對面的人卻安靜地站著,眼神絲毫沒有變化――
這樣的眼神充滿了叫人心寒的慈悲。
站在蒲團上的小和尚盯著那張彷彿永遠不會動情的臉看了一會兒,他突然怪笑了一聲,伸手拉開了身上僧袍的系帶――
男人的眼神終於發生了變化。
待燭火之下,小和尚那年輕的軀體完全暴露於那雙紅色的瞳眸之下,男人垂下眼緩緩道:【你這又是何必。】
和尚走上前抱住了跟前的男人,讓他冰冷的黑色華服貼在自己的胸前,那冰涼讓他微微顫抖,連帶著說話的聲音也變得不穩,他說――
&ldo;燭九陰,怎麼辦,你這妖孽,卻叫我偏偏喜歡上了。&rdo;
整個祠堂突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就像是不能說的話終於被說出了口,禁忌被打碎,露出了它血淋淋的猙獰面孔――
良久,被年輕的小和尚抱在懷中的燭九陰動了動,然而還未等他懷中人驚喜,他卻只是輕輕掙脫他,來到他身後撿起掉落在蒲團上的衣服批到他的肩頭,將他轉向自己,道――
【你說的沒錯。】
&ldo;……&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