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
說著說著,她捂唇輕咳。「和你談過話後,我發現你對茶葉知之甚詳,在這方面可以給然弟莫大的助益,他太傲氣了,驕傲到看不見自身的欠缺。」
「你的意思是?」她有些猜想到,又覺得不確定,她的茶葉知識真的能幫上忙嗎?
父權主義的社會不允許女子從商,在男尊女卑的觀念下,女人家拋頭露面做生意視為不貞,是受人唾棄的下作女子,少人看得起。
「我要你跟在他身邊,用你對茶葉的知識和獨特見解幫助他,他和二叔一茶一布的競爭已有落敗之勢,我不能眼睜睜看他大權旁落,就此屈於兄弟之下。」
他太狂傲了,忍受不了嫡長子讓位,嫡次子繼承家業的打擊。
目前的情形各有勝負,尚未看得出誰優誰劣,可是趙筱攸很清楚這只是表面的平靜,底下的暗流早已波濤洶湧,就等那致命的一擊,將人狠狠打落谷底,再也爬不起來。
「他同意嗎?我看他比較想踩死我。」杜雲錦訕笑地打趣,和沐昊然長期相處很危險。
至於哪裡危險,她一時也說不上來,只覺得會丟失某樣她認為很重要的東西,而她不想給。
「這是我的問題,我會說服他。」箭在弦上,不容然弟任性,不得不發,否則折弓。
如今的趙筱攸身子每況愈下,她臉上不健康的淺青色讓她看起來像墓地的磷火,幽幽冥冥、鬼氣森森。
其實她離當鬼也不遠了,至少在杜雲錦看來,她實在太瘦了,瘦得穿起衣服來都空蕩蕩的,像披了一塊布似的單薄,在風中飄搖,彷佛生命的火花即將熄滅。
「你的病不要緊吧?每回我來看你,你几上總放著一碗熬好的湯藥。」而且她注意到,趙筱攸有時喘得厲害,有時疼得眉頭緊蹙。
趙筱攸神色微黯,「打小到大的毛病,習慣了。」
習慣了……嗎?
心口微澀的杜雲錦說不出半句安慰的話,若她沒猜錯的話,大少奶奶患的是先天性心臟病,在二十一世紀開刀或許能治癒,而在這個時代只有等死的份。
當年她的高中好友關養真也是有心臟病,是她陪好友去開刀,和好友的家人守在手術室外,直到手術結束。
開完刀的養真不再發病了,能跑、能跳,還發了瘋似的去參加鐵人三項,學人騎越野車翻山越嶺、高空彈跳,什麼瘋狂的事都做了,讓她開了好笑又好氣,大罵瘋子。
杜雲錦在心疼中離開清雨閣,她很想救趙筱攸脫離多年宿疾的苦痛卻無能為力,神情有些蔫蔫的。
等她在回到遺花院,一入屋,就見黑漆螺鈿小几上放了一包還熱著的栗子,心情突然好了起來,用吃發洩也是抒發情緒的一種方式,只是這栗子連翠花也不曉得是誰放的。
栗子包著硬殼,應該不會有人下毒……吧?
她也不吃,就是喜歡剝殼的感覺,一顆一顆剝得圓圓胖胖一堆成堆,看漸成山狀的栗子內心無比舒暢呀!她邊剝邊站起來,伸展久坐而僵硬的筋骨。
可是就是有人見不得她太舒坦,好不容易才清靜了一會,一大票來勢洶洶的娘子眾又殺至,根本不給人活嘛!
幸好她也不是省油的燈,三寸不爛之舌一出,那群娘子軍被她說得臉色鐵青、發黑,氣呼呼地走了。
她正覺得暢快,忽聽到一個意外的聲音響起————
「一堆鬼話連篇,虧你也說得一臉得意,嚇嚇膽小的還行,遇到道行高的,人家直接當你是妖魔鬼怪給收了。」
看著從桂花樹旁走出來的男人,她微撇嘴表示不屑。
以前看過港劇的警匪片,壞人都死了警察才姍姍來遲,又是整排的警車,又是上百名荷槍實彈的飛虎隊,真不知來幹麼,沐大少爺就像那些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