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了些,有些發白也有些發亮,展平定睛看過去,驚異地發現那白的竟是一名女子,如白霧籠身,面容不清,看不到她張嘴,卻有歌聲從那團白霧裡唱出來:
奴是你三百年前的妻
被你無心丟在河裡
奴不恨你也不怪你
你從橋上過,奴在水裡看你
又看你葬了七次自己
娶了九次妻
你呀從來就不回頭,不回頭看看
奴一直在水裡
......
歌兒唱的婉轉淒涼,展平聽著聽著沒來由一陣心痛,慢慢彎下腰,捂住臉抽泣起來,一時間覺得自己罪大惡極,負了很多人,欠了很多債,想一死了之。
抬頭看到一棵樹枝斜出,上面掛著一條白綾,一頭挽成環狀,垂到自己的頭頂。
謝天謝地,這正是我要的,展平伸手去扯那白綾,卻怎麼也夠不著。
萬念俱灰之際,遙遙聽到有人喊道:“一切有為法,如夢亦如幻!”聲音雖遠,卻叫醒了展平,心頭突然清明,再看那白綾也消失不見。
都是幻象!幻象!
展平告誡著自己,猛地向前跑去,發現白霧女子皆已隱去,眼前是一堵白牆,看起來高有萬仞,堅不可摧。
山上哪有這麼高的牆,都是幻象,展平咬牙向前面的白牆撞去。
噗,像穿過了一團雲霧,眼前瞬間清明,山峰、綠樹、紅巖,歷歷在目,還是以前的芒碭山,只是一切都在快速上升,不可遏止地上升!
哦不,是自己在下墜......
沒想到,衝突了迷魂陣,又掉進陷坑裡,坑底還設了根根朝上的竹籤子,又尖又多,和龐統家的小機關不可同日而語,這個是奔著要人命來的。
展平早握了鋼針在手,墜落時幾乎是本能地插在坑壁上緩了一緩,借勢揚起兩腳撐住對面的坑壁,兩手也急忙在這端撐住,讓自己的身體搭成一截橋,躲過了竹籤子的暗算。
坑有一丈深,半丈寬,他雙手和雙腳各撐著一端坑壁,一步一步向上挪,眼瞅著竹籤子越來越離開自己。此時如果樊瑞來偷襲,只要在上面砸他一下,必是掉落在坑底被竹籤穿透,好在那廝似乎已不在這裡。
終於被他挪撐著快要走到了坑沿,兩個肩頭已經抖得要堅持不住,而坑沿的上口比下面開闊,兩壁距離變寬,眼瞅著就要撐不住了,展平斗大的汗珠往下掉著,他在想拼力一躥能不能躍出去,如果失敗就要重落坑底,而力氣流失的手恐怕是摳不住坑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