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殘酷的,你來我往,地上僵臥著一具又一具屍體。天空的梅花越來越多,片片梅花還未落地,已被飛濺的鮮血染紅。
他們的臉上濺滿鮮血,手在神經質地舞動。他們體驗到狂亂的激昂,卻不快樂,就像遊走在神經分裂的刀鋒邊緣。遲早有一天,他們也會為之瘋狂!
驀地,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沾在臉上。有點愕然,他們抬頭仰望,原來是那紛紛揚揚的梅花雨。他們似乎聽見了梅樹的最後嘆息,將她嬌美的花瓣撒向天空,綻放最後的燦爛。
他們抬起頭,在那片漫天飛舞的梅花雨中,他們抬起頭。然後,他們看見了她——羽兒,似梅花搖身一變的仙子,全身籠罩著溫暖的光芒。狂風吹起了她柔美的髮長,拂動她輕盈的身子。一瞬間,他們產生一種錯覺,她就像那朵朵寒梅幻化而成的美麗夢幻,夢醒之後,便會無影無蹤。
她的唇角掛著迷人的微笑,是血腥的美麗,嬌紅而豔麗,似情人的深情一笑,令人心弛神往。她微仰起頭,任憑狂風無情地刮過她單薄的身軀,幕天蓋地的詭異梅花漸漸籠罩上每一個殭屍體的身體。
風吹過,梅花散落,殭屍寸寸瓦解,融入風塵,消失無蹤。
美麗的眼眸閃爍著冷豔的光芒,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劃過琴絃,一陣輕靈空躍的旋律自指尖流淌而出,勾動人的心絃,讓人心馳神往。
忽然旋律變得尖銳急驟,宛若狂風驟雨,天塌地陷,狂風急驟,晃動樹木沙沙作響,飛沙走石,晴朗的夜空一片昏天黑地。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此起彼伏,不少天機國計程車兵抱頭掩耳,如同魔音穿腦,痛得死去活來。
有計程車兵覺得頭腦中就彷彿有一把鑽在往腦殼裡鑽,越鑽越深,越鑽越痛,他稍一分神,玄影的長劍劃破他的左腹,鮮血四濺,嗚呼哀齋。
有計程車兵彷彿聽到腦海中有另一個聲音在說話,越說越響,吵得他頭腦發脹,不留神中,酒千盞的酒葫蘆砸爛他的腦殼,腦漿橫流。
這就是離殤琴的威力嗎?!
從來只是聽說,不曾親眼目睹,今日戰場一見,真叫人大開眼界。尤其是裴月濤和夜傾城,因為嗜血魔笛與離殤琴之間的恩恩怨怨,他們對離殤琴更加好奇,更為執著。
曾經的兩大戰神——裴月濤的先祖莫鳳霓與裴沐瞳的先祖裴無言,一人握有上古奇寶嗜血魔笛,一人擁有神音鬼器離殤琴。當年嗜血魔笛與離殤琴相遇,誰也佔不了誰的便宜,只是堪堪打了個平手。
那是因為,無論是莫鳳霓,還是裴無言,他們都只是一個凡人,無法用仙力驅動嗜血魔笛和離殤琴,只能夠發揮出這兩件神器五分之一的威力,彼此間不相伯仲。
而羽兒不同!
她彈奏離殤琴的琴技顯然比裴沐瞳更加嫻熟,她所發揮的效果顯然比裴沐瞳更加恐怖、更加血腥駭人!
莫非這才是離殤琴真正的威力……
裴月濤和夜傾城驚訝在心,沒有數百年的內功修為,不可能將武功與琴曲融為一體。再加上這致人於死、害人慾瘋的恐怖效果,彈琴者該有怎樣深厚的內力。還有這曲如泣如訴哀怨纏綿的樂曲……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素有鬼曲怨歌之稱的“離殤”?
離殤之曲,隨離殤琴而生,是為彈奏離殤琴者的最高修為。傳聞離殤之曲凝聚了地獄百鬼千獸數億萬年的怨念與悲慟,詭異之極。不但聞者傷心,聽者流淚,更有彈琴者因為受不了離殤之曲的怨氣而瘋狂,有聽琴者因被離殤之曲引出心魔而痴癲。
離殤之曲,由離殤琴而生,以琴入心,以音奪命,能噬奪人的靈魂,毀滅世間生命。
三百多年前,裴無言曾經因為離殤琴而名震四海。離殤曲出,千里樹枯,萬里人殞。凡離殤琴所過之處,生人七孔流血而死,無一倖免;死人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