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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說罷,他自行李裡翻出個布包,往桌上一擱。“這玩意兒還是你收好,諸事因它而起,帶著興許有用。”

不用看也知道那裡面是什麼東西,張起靈思索著黑眼鏡的話,陷入沉思。都說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可他們卻不知不覺的違背了天意——那麼,既然他能活下來,吳邪也應該有一條生路。

黑眼鏡走到門口,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問道:“啞巴,我一直很好奇,為什麼你從不測算自己的事?”

他與張起靈相識多年,仗著輩分高,張真人用起他的“天眼”從不客氣。只是,張起靈從未要他為自己算過一卦。事到如今,他還以為這位師叔會破例了。只是小人參這事情太蹊蹺,他也沒那個命去插手,是以他連拒絕的說辭都準備好,想不到張起靈居然隻字未提。這倒有些奇怪了,畢竟這關係到吳邪的生死,他就算不在乎自己的命,總不會不管媳婦的。

不料,張起靈淡淡地道:“因為我從不信命。”

天道昭昭,變者恆通。世間萬事,因其因,生其果,自有規律可循。果雖不可變更,因卻可以掌握,過早通曉天機反而會弄巧成拙。他詢問天機只為方便,與調查線索無異,他自己的事就更不會去假手他人。

黑眼鏡愣了半晌,最後竟似想通了什麼似的大笑起來,道了句怪不得,怪不得你這事連齊八爺也算不出因果!

這世間有一種人,天生就是拆他們這行招牌的,齊八爺八成就是不服氣才硬要給張起靈算上一卦,結果卻折了自己——多虧他沒手欠,只怕這是連老天都拿著沒轍的人,將來如何,還真不好說。

三日後的黃昏,他們啟程向長白山深處進發。無論如何,靈脈都非走一趟不可,這點吳邪也是贊同的。六月的長白山比起山下要涼爽得多,走到較高的地勢,便可看見難得的奇景。深藍天空,白雪山峰,翠綠苔蘚,紅褐熔岩……那麼多看似毫不協調的顏色被大山巧妙地繪製在同一副畫卷中,分外綺麗。

有胖子和小花帶路,他們進山並未遇到任何阻礙,吳邪先前十分精神,只是天很快便黑了,漸漸的,除了黑漆漆的林子便什麼也看不到。吳邪走了一會兒大概覺得沒意思,又沒辦法像胖子那樣土遁去玩,便自覺地回到傘裡打盹。

夜裡,他們找到一處背風的山坡生火露宿。何首烏和人參花皆是喜陰溼而畏火的,自然不與他們在一塊兒,只餘一人一傘偎火而坐。夜裡沒有風,四周唯有火堆中的枯枝燃燒發出細碎的響聲。吳邪這一覺睡得很沉,後半夜才有了些動靜。他一動,張起靈便撐開傘,將青年放了出來,又自然而然地開啟包袱,取了在山下收購的人參給他。

吳邪見張真人這一氣呵成的動作,忽然有些哭笑不得。這幾日他消耗的人參極多,若非長白山腳下藥價相對低廉,只怕張真人這次不丟錢,也要被他吃得傾家蕩產,到最後還是逃不過茅山的窮神咒。

“小哥,我沒餓。”吳邪道,“我睡飽了,出來陪你一會兒。”

張真人聞言,“嗯”了一聲,攬著吳邪坐近一些,便於真氣流通。話都說開後,吳邪果然不再躲著他,對於一些親暱舉動青年雖然仍有拘謹,卻也不再推卻,漸漸到有了些少年吳邪的坦率模樣。張起靈知道這是吳邪在努力卸下心防,雖然時隔三年,但到底曾是最親密的關係,彼此之間總會有一絲不自禁的親暱依賴。吳邪之前八成就是怕洩露這份心思,才刻意避開他。

兩個人安安靜靜地坐了一會兒,吳邪突然開口道:“小哥,我都知道了。”

張起靈微怔,隨即頷首。吳邪會如此介意的,必是關於他們二人命數之事了。他本來也沒打算瞞著吳邪。瞎子不至於主動去說,八成是吳邪找胖子和解雨臣用了什麼手段。他昨天看到胖子扯著瞎子鬼鬼祟祟地去廚房,原來便是為了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