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樹直有點煩,他是真想著搬進黃三林那間廂房的,那裡面,真啥都有啊,不可秦黑子先提出搬進那套房子,他還真不好攔著。
秦維明很是累,這地剛收,又要播種冬小麥了。
這地也是可憐,千百年來,就這麼的,一季接著一季,唯一的一點補充,就是些許枯枝敗葉。
說起來,它還得感激現在沒有磚家,老百姓還能在地頭焚燒些秸根枯草啥的。
舒了一口氣的是秦黑子,後面紅薯產量還行,家裡所有的餘糧都能賣了換錢,自己兒子學費啥的又有了。
有些可惜的就是二狗子,他是真想帶著二憨子去井裡探一探的,結果倒好,二憨子現在也是早出晚歸的,天天在地頭忙和。
夜裡更不行了,自從庫房被毀,村裡夜晚都有民兵巡邏了,這燈光一點,隔這幾里都能被人發現。
伴隨著第一場雪落下,勞作一年的村裡人,算是得到休養生息的時間。
二狗子本來是不願意出門的,,可被二憨子看得直毛,把他給氣得:“你說說,我現在去鎮子裡面能幹啥,是不是要間家裡積攢的幾條鹹魚提去賣給高價”
“家裡那麼多柴,你就不知道挑一點去鎮子裡面轉轉去,嫌累,隨便找個地方扔了再回來”
說起來還得感謝農會,黃大善人一家這一逃,村裡人算是能隨意進山砍柴了。
“還真是二憨子,這是木材,還愁沒人要”
說完氣呼呼的:“還好你不是地主,要不然,你絕對就是一個秦扒皮”
“行了,現在北邊常家軍吃了大虧,好多觀望風向的人差不多該拿個主意了,你多留個心眼子,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了知道了,秦扒皮”
既然是做樣子,二狗子也就挑了四五十斤木材,迎著風雪就出了門。
“二狗,你這擔材給誰送去啊?”
“去鎮子裡面看看能不能換些米糧,我這又種不了地,只能幹這些個苦力討生活了”
他這話說得,倒是換來大家一些個感嘆。
這二狗子的變化大家是看在眼裡的,他不會料理莊稼是不假,可真是憑著一雙手,在踏踏實實的過日子。
黃土村離小鎮也就三四里地,換在後世,哪怕一個三線城市,隨便整倆個小區,那相隔怕都不止這點距離,可現在,那真就還是不近的路了。
有秦維明在,手套肯定是有的,身上的棉袍外面看起來陳舊,其實挺暖和的,他當然不會真生自己那憨子弟弟的氣,一路上還哼著小曲。
這一出村子,他還以為自己看花眼了,前面出現倆個瘦肉的身影,哪擔著的柴,居然和身高齊平。
這會是誰,下意識的,就想去快步趕上去看個明白。
前面倆個小身影慢慢的上了拱橋。
這條路他是天天走,可是知道這拱橋是冰溜溜的,就他空手上橋,都得小心扶著這橋邊的欄杆,前面倆人,好像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慢點,滑”
還真烏鴉嘴,隨著他話音落下,走在前面的一個趔趄,已經摔倒在地上,後面的身影也緊跟著步入後塵。
區別還是有的,一個是前撲,一個是後仰。
摔倒的樣子很是滑稽,看得他忍不住咧嘴笑了起來。
然後就笑不出來了,被怒視了。
怒視他的人是大妮和盼弟。
要是知道是她們姐妹,他是怎麼都會笑的。
高撇子沒了後,槐花嬸子人就完全沒了精氣神,更病秧秧的了。
她們家全靠大妮盼弟撐著,這倆丫頭可也沒成年來著。
“好你個二狗子,就怪你,沒事瞎嚷嚷,嚇得我們都摔了”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