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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個小鬼已經上小學二年級了,這麼多年的同床異夢,這個剛毅冷漠的男人幾乎沒有顯示出任何弱點,任打任罵,遭受天大的委屈和欺辱也不皺一皺眉,更別提掉眼淚,他心裡荒蕪得一片蕭條,無慾無求,唯一的精神支柱——

周烈,一個何其幸福的男人!杜佑山嫉妒到肝痛!

武甲在哭聲中喃喃著重複一句話:“周烈,你爸爸死了……周烈!你爸爸死了啊!”

杜佑山顫聲安慰道:“好了好了,他身上那麼多病,多痛苦啊,去了也不一定是壞事……你別哭壞身體……”

武甲捂著眼睛,哭得天昏地暗,淚水打溼了兩個人的衣服,這番聲嘶力竭的痛哭牽動腹肌,扯開了傷口,薄薄的棉衫滲出斑斑血跡,他卻渾然不覺。杜佑山不知所措地抹開他糊了一臉的淚水,啞聲求道:“寶貝,你哭輕一點,傷口都裂開了。”

武甲哭得緩不過氣來,急促地連連換氣,疼痛催逼得他盲目地按住腰間的傷口——當然止不住痛,反而痛得眼前一黑,眼看全身力氣都鬆散了。杜佑山眼看這情形越發危險,趕緊鬆開他,在凌亂的床上找手機撥急救。

“杜佑山……”武甲惶恐地抓了一把。

“我在呢。”杜佑山重新攬過他,哄孩子一般輕輕搖晃:“我在你身邊呢,別怕。”

武甲緊了緊手臂抱緊枕邊的人,突然傳來的噩耗讓他苦心修築的心牆坍塌了,前所未有的無助籠罩在頭頂,有個人陪著自己才不會那麼孤獨可怖。

杜佑山把武甲的臉捂進懷裡,撩起被單擦擦他被冷汗浸透的短髮,“喪禮我來安排,你什麼都不用操心。”

由於武甲的傷崩裂後惡化了,又入院休養了三、四天才控制住傷情,再加上黃曆上的日子一直不合適,周伯父過世後,直等了九天才出殯,這一天是十二月二十,選舉換屆和這事湊一塊兒去了。

清晨,武甲坐在沙發上,給小杜卯整了整校服,“你們好好上課,不用去送爺爺了。”

杜卯鼓一鼓腮幫,“我想請假去送爺爺。”

杜佑山沒好氣:“大家都忙著呢,沒人顧得上你們倆猴崽子。”

“我不是猴崽子。”杜寅委屈地扁扁嘴:“武叔叔,爺爺的兒子要把他接到哪兒去?”

“接去更好的療養院吧。”武甲勉強笑笑。

“那以後我們還能去看他嗎?”

“不能了,”武甲頓了頓,解釋道:“那家療養院很遠,醫療措施更好,乖孩子,你不用擔心。”

杜寅懂事地點點頭,在送給爺爺的畫角落寫上:“祝爺爺身體健康。”

杜卯送的是個手工課上做的小飛機,他扯著哥哥求道:“杜寅,你也幫我在機翼上寫字吧。”

“你自己寫嘛……”杜寅不樂意。

“我的字很難看啊。哥哥~求你了~”杜卯星星眼。

杜寅無奈,用水彩筆在杜卯的小飛機上寫下:“祝爺爺天天開心。”

杜佑山拎起脆弱的小飛機,“好了,你們該去上課了。”轉頭喚道:“桂奶奶,今天麻煩你送一下。”

杜卯壯著膽子拉住爸爸的西裝下襬,小聲囑咐道:“爸爸,你要小心點拿,別把我的飛機壓扁了。”

什麼破玩意兒!出門就給你丟掉!杜佑山正欲發作,一瞧武甲的臉色,便不做聲了。

武甲用個紙盒將小飛機和畫都放進去,拍拍兩個小孩的腦袋,“我會替你們送給爺爺的,你們放心。”

兩個小破孩一蹦一跳地跟著桂奶奶出門了,杜佑山找出一件灰色毛衣給武甲套上,“陵園那裡風大,彆著涼了。”

武甲站在全身鏡前,虛弱地扶著他的手臂,“你今天不去關心一下換屆的事?”

“嗤,愛換誰換誰。”杜佑山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