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長夜國之人,是一名融元八層,因武者自融元后便會一直保持在最佳狀態,直至分神才能隨意改變。
所以蘭溪並看不出對方到底年紀多大,只注意到這人眼睛又細又長,看起來就一副不懷好意的樣子。
對方見到是少年上場,瞬間就從害怕變成得意,“小子,你真是不自量力,別以為有天級防禦法器就能拿我怎麼樣,你一個融元一層,還真以為能翻得起什麼風浪不成?”
“我看你還不如主動認輸,呵呵……到時候把你的烏龜殼子打破了,小心白白丟了性命!”
他敢說這話自然是有所依仗,說話間,就已經拿出一枚漆黑的圓球,正是夜梟塞給他的東西。
蘭溪對他的話無動於衷,頃刻間燦爛金光重現於身,語氣淡淡:“我其實很想問問,你們為什麼非要這麼做,不過看來再問也沒什麼意義。”
這個世界中人,徹底貫徹了弱肉強食、適者生存這一行事準則,他陷害自己,倒也說不上錯。
所以自己殺他,當然也沒錯!
不過是各憑本事罷了!
思及此,少年瞬間丟擲一枚小印,手訣飛速變換,霎時間,整個擂臺被籠罩在一片漆黑之中。
夜梟站在場邊,神色一變,他還從未見過如此特殊的戰技。
玄機擂臺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這片看似平靜的黑色擁擠在微光之中,邊緣被光芒阻擋,但若是抬頭,便能瞧見那黑暗已經吞噬了整個頂部。
那融元八層名叫夜泰,他一開始並不驚慌,覺得對方在故弄玄虛,不過是遮蓋視線而已,真是雕蟲小技。
但緊跟著視覺消失,他的神魂也被凝滯在身體中動彈不得,隨後才是聽覺、嗅覺、感覺,直至最後,他甚至連自己都感覺不到。
手中的小球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了,夜泰只能拿出武器,是一柄鉤鐮,全身元氣爆起,胡亂攻擊著四周,一邊叫喊道:“有本事你就出來,躲躲藏藏算什麼男人!”
但實際上,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否發出了聲音,一切全憑本能行事而已。
好像過了很久,又好像過了片刻,夜覺眼見前方出現一點金光,他覺得有些眼熟,突然想起來那不是天級法器發出的光芒嗎,瞬間大喜過望,朝著金光狂奔而去!
“哈哈,枉你費盡心思,沒想到還是被我抓到了破綻!”
“受死吧!”
驚喜交加之下,他的腦子已經產生了錯覺,並沒有發現那點金光竟然毫無變化,直到手中武器觸碰到了那微小的一點,才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熾熱的能量順著鉤鐮尖端入侵,極致的高溫瞬間融化了這把玄級武器,緊接著才是夜泰的手臂、肩膀乃至全身。
轉瞬之間,一個活人就已經徹底消失不見。
黑暗散去,蘭溪臉上無喜無悲,靜靜站在不遠處的地方,旁觀著所有的一切。
浩瀚九印第二式——無邊夜色,一個名字帶著些許溫柔,實際上卻無比殘酷的戰技。
只要在黑暗之中,它就會剝奪敵對目標的五感,加大他們的恐懼,擾亂他們的思緒,甚至遭到攻擊後的痛覺,也會漸漸失去。
蘭溪當然可以將他一點點折磨死去,但最後他只是將落日壓縮成了極致的一點,給了對方一個痛快。
仇怨兩清,少年不再糾纏,抬腳退回了三人之中。
王從南再看向他的時候,眼中已經帶上了幾分奇異的熱度,“弟弟真是厲害,讓為兄大開眼界。”
幾人站在場外,雖然並不清楚在黑暗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但見蘭溪安然無恙,甚至連氣都沒喘兩口,就這樣輕而易舉宰殺了比自己高整整七層修為的對手。
少年比他們想象中還要強悍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