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淨德王凝重問道。
神鬥略述始末。
“昌寓!”淨德王沉聲道。
昌寓頷首,轉身而去,片刻即回,“這些天,烈山一直在奉天監,並無異動!”
神鬥一怔,原來父王始終暗中監視著王叔嗎?!
“無論是否知情,先將烈山暫時幽禁府中吧!”淨德王平靜吩咐。
“嗯!”昌寓退出。
“父王!”神鬥緩了緩神,“咱們不打算增援西王母嗎?”
“已命風后為將,力牧為輔,徵調各州人馬輜重糧草!大主覡亦正集結天師!”淨德王沉吟道,“但西王母至今卻毫無音訊!”
“他們還沒有遣使來嗎?”神鬥疑道。
“嗯!”淨德王點了點頭。
難道妖界短期之內不會進攻?或者柏皇以為憑一國之力可以抵擋妖獸大軍?神鬥思索著,“三苗可有何異常嗎?”
“儀狄回報,”大主覡緩聲道,“除了從各地調動兵馬,三苗又傳告西王母諸宗門,不過,天殿衛和黃金甲仍駐樓蘭未發!”
“如果留作後備,防衛都邑,倒也沒什麼蹊蹺……”神鬥道。
大主覡微微搖首不語。
“現在中州危急之秋,鬥兒,你先不要回宗了,暫且留下吧!”
“是!”神鬥猶豫了片刻,俯首應命,女節的倩影悠然一閃。
孤竹,田野凋零,城邑殘破,千里焦土,無數的百姓拋棄家園,成群結隊,逃向偏遠的南北邊州,試圖遠離塗炭。
起初,北方諸族聯軍節節取勝,但兩年後,物資糧械開始漸漸匱乏,甚至難以為繼,南方諸族趁勢扭轉敗局,不但迅速收復了失地,反而攻入北方各州,不過,北方諸族意志出乎意料的堅強,步步抵抗,眾志成城,南北一時相持不下。
狂山,橫亙南北,荒山野嶺,草木不生,巍峰接天之巔,終年積雪,狂水發源之地,咆哮西南,匯入蕭水,過了此山,便是千里廣袤草原,無險可守。
距孤星州土城三百餘里,狂山唯一的隘口,拱石州,赤土邑,南北各路十幾萬大軍,展開了一場曠日持久的廝殺。
旌旗獵獵,鼓角齊鳴,萬匹狂嘶的戰馬,噴著粗重的鼻息,四蹄奔騰,蹴踏如雷,大地震顫轟鳴,若洪水一般,沖流而下。
鐵戈相擊,震耳欲聾,無數高大的長盾列列豎起,如一道道厚重的城牆,結陣以待,長矛攢出,映著耀眼的陽光,無邊無沿,白茫茫的一片,寒氣森森。
奔騎愈近,彎刀如林。
戰陣後,弓弩忽舉,隨即萬鏃齊發,如黑色的暴雨,鋪天蓋地,籠罩群騎,前排戰馬如波浪般成片地栽倒,而其餘悍不畏死,頂著如蝗的箭雨,依然縱韁狂衝。
轟,地動山搖,千軍萬馬終於重重地撞在了一起,長矛深深刺入馬的胸膛,而彎刀劃出道道雪亮的光弧,狠狠斬落,蓬飛的鮮血彷彿遍野鮮豔的花,在半空朵朵綻開。
左衝右突,馬在嘶吼、奮力扯裂,三軍吶喊,他們之後,犛纛擺動,數萬的北軍甲士,戈戟似林,旋如潮水,洶湧壓上。
十餘萬人絞扭在一起,拼殺、慘呼、哀鳴、鼓角,聲撼山河。
遠遠的山峰,應龍執明監兵居高臨下,神情各異,陵光冷冷的,心兒月兒目不轉睛地望著,秀鼻擰蹙,不知在想什麼。
“妖界虎視眈眈,他們倒自己殺得不亦樂乎,是被夢魘吃了心,還是讓豬拱了腦子?!”監兵無語……
“這幫蠢貨,真是氣死我了!”二女咬了咬牙,不待眾人反應,已冉冉升起。
“她倆做什麼?”監兵奇道。
“畢竟是孤竹的守護神,尤其北方!”應龍抬頭。
天空驟然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