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學的時間,上官若離帶著東老頭兒和錢氏去顧氏族學去接凌月和五郎放學。 接孩子的人都穿的體面,有穿綢裹緞的,還有穿上好細棉布的。也有拿次等棉布的,不過看起來像是下人的模樣。 錢老太抻了抻身上的中等細棉布褙子,不自在地道:“我穿這衣裳,會不會給凌月和五郎丟人呀。早知道,應該先回去換身衣裳了。” 東老頭兒趕緊把旱菸袋收起來,有些侷促地整理了一下衣裳。 他們倒是有幾身好衣裳,有綢子的、細棉布的,但今天要坐很長時間的馬車,還要幫忙搬抬帶來的東西,就沒穿好衣裳。 上官若離自己也沒穿太華麗,就是尋常細棉布衣裳,“咱們本來就是尋常人家,沒必要非要穿的多好。顧氏一族的人也不都是能穿綢子的,咱們隨意就行。” 關鍵是東老頭兒和錢老太那滿臉的風霜、一身的土氣,就是穿上綢緞衣裳,也不搭,反而讓人笑話。 當然,家裡條件好,兩個老人不怎麼幹重活,也不怎麼操心,已經比東周家的其他老人滋潤多了,但過了大半輩子苦日子了,剛走出村莊,氣質這塊兒得慢慢養。 男學生和女學生不是從一個門出入,凌月先從東面的大門出來,眼神一掃,就看到了東老頭兒、錢老太和上官若離三人,頓時露出一個微笑,快步走了過來。 離他們還有三米多的時候,錢老太突然高聲叫了一聲:“出來了!” 然後,錢老太臉笑的像朵菊花兒,張著胳膊,朝她快步走來。 凌月也高興的張開胳膊,迎接來自奶奶熱情慈愛的擁抱。 可是,錢老太一陣風似的從自己身邊跑過去,將小跑彈跑過來的五郎摟在懷裡,“五郎啊,乖孫,第一天上學怎麼樣啊?受欺負沒?中午吃的啥?” 又是摸臉又是捏肩膀的,就差心肝兒肉的叫了。 張著胳膊的凌月:“……” 上官若離促狹地笑。 東老頭兒這時候才發現凌月,輕咳一聲,道:“誒呀,四丫穿成這樣,像那大官家的貴小姐一樣,我這老頭子眼神不好使,都沒認出來!” 難得沉默寡言的爺爺急中生智一口氣說這麼多話,凌月就原諒他了。 可是,她對奶那麼好,有什麼好的先想著奶,奶眼裡看不見自己可就太過分了! 她依然保持著張著胳膊的姿勢,緩緩回頭,幽怨地看著她奶和她弟祖孫情深。 東老頭兒忍笑,又是輕咳一聲,道:“老婆子,四丫也出來了!” “啊?”錢老太將五郎往懷裡一摟,往學堂門口張望,“哪兒呢?哪兒呢?四丫擱哪兒呢?” “噗!”上官若離笑了出來,“娘,在你身後呢。” “啊?”錢老太猛然轉頭,就看到小孫女張著手臂一臉幽怨委屈地看著她。後知後覺地,腦海裡飛快地閃過剛才的情景。 凌月委屈地道:“奶,我這麼漂亮可愛的小姑娘朝著您飛撲而來,您都看不見,是因為我不夠漂亮嗎?” “呵呵……”錢老太尷尬地笑笑,拉著五郎的手過去,摟住凌月的肩膀,笑道:“誒吆吆,這是奶的寶貝四丫嗎?我這老婆子眼花,還以為是誰家的小仙女呢,竟是沒敢仔細看。” 凌月笑了出來,“奶,我真的像小仙女呀?” 錢老太很篤定地道:“像,非常像,讓奶說啊,小仙女都沒四丫好看。” 五郎對著凌月做了個鬼臉。 大家都笑了,一家人散步回小院。 錢老太如許多接孫子孫女放學的家長一樣,問道:“第一天上學,都做什麼了?先生脾氣怎麼樣?吃的如何?同窗好相處嗎?” 凌月先道:“認識了一下同學,先生挺嚴肅的,同窗也好,吃的不怎麼合口味,有些鹹了,沒什麼滋味。” 五郎也道:“還不如幾個伯母做的菜好吃,更別跟孃的廚藝相比了。” 上官若離道:“大鍋飯,滋味是差了點兒的,慢慢就適應了。” 錢老太自己是不挑吃喝的,但現在條件好了,不該讓孫子孫女捱餓,就道:“不如帶點兒糕點,若是實在沒法吃,還能墊吧墊吧。” 上官若離想了一下,問凌月和五郎道:“有孩子帶吃的嗎?” 凌月道:“有,還有讓下人送飯的,開啟食盒,還熱乎著。” 五郎道:“我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