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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要讓公安逮個正著,趙長林這臉往哪擱?那才是現了大丑了!一想到這裡,長林不

禁打了個寒噤。

……但是……閨女的學校又要她們交錢了,說是添置校服。幹嗎年年買校服呢?

礦區的學校幹嗎要學人家大城市那學校的做派呢?學得起嗎?再說了,包子好

吃不在褶多。

一年穿八身校服,這學生就盡能奔三好去了?不是吧?!但……校服最終還是

得買……家裡也不是說就一定拿不出這二三百元。但在眼前這情況下,“平白無故”

地又多花銷這幾百元,心裡實在不是個滋味兒……又在煤山上坐了幾分鐘,也

怕引起守候在煤料場上的保安人員的誤會,趙長林便一顛一縱地,帶一溜小跑,回

家去了。回家的任務,是要跟她母女倆把事理掰開了揉碎了,好好談一談。牢騷怪

話只許關起門來說,歪的邪的事情半點兒也不許沾。誰沾了誰自己扇大嘴巴,乖乖

地自己到派出所去自首,還不許說自己是從趙家院裡出來的。要堅定不移地相信,

黨和國家不會瞧著大山子這麼個特大型國有企業撤手不管。中國沒幾家這麼大的企

業。

誰當家都不會讓這麼大一份家當半死不活地一命嗚呼下去。

就說你家裡養條小狗吧,天長日久,有了感情,你捨得讓它餓死嗎?再窮再困

難也得從自己嘴裡省下一口半口玉米餅子來喂喂它吧?大山子三十萬工人跟這個國

家這個黨幾十年來建立了一份什麼感情,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還用我說?所以說,

都別瞎操心……

“……”只要長林嘩嘩譁說開了,奎娥就紅著個臉,摟著閨女,在那張矮矮的

炕桌旁耷拉著個腦袋,再不吱聲了。這麼多年,奎娥一直覺得自己特幸運,嫁了個

好男人,實誠,能幹,心裡還真有這個家。上省裡開個會,賓館裡發個水果小梳子

小牙膏小牙刷方便鞋刷什麼的,他都不捨得吃不捨得使,老拿個小口袋裝上帶回家。

有時從電視裡看到他在大會上念個發言稿什麼的,還挺順溜,奎娥心裡也挺美

滋滋的。兩人之間萬一遇上什麼說不到一塊兒的事,她也總讓著他。再想不通吧,

最後,得,乾脆順著他的思路走吧,這一來,一通百通。你想啊,只要男人能真心

為這個家,做女人的,有什麼不能讓著他的?人家在外頭多辛苦。做個勞模,容易

嗎?所以,即便沒什麼好吃好喝好穿好使喚的伺候著自己,她倒也心寬體胖,印堂

發亮,長一副福相,每天晚上,頭只要一挨著枕頭,一準就呼呼人睡了。但不知道

為什麼,今天卻不對了。一直到後半夜,長林還發現她直瞠瞠地睜大了雙眼,望著

黑乎乎的房梁出神。

“奎娥……”他輕輕地叫了一聲。她忙閉上了眼。“奎娥……”他又叫了她一

聲。她還是不做聲。“奎娥。”他叫了第三聲。她終於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又過了

一會兒,她突然坐了起來,瞪大了眼,望著長林,眼睛溼潤潤地亮著,問:“我能

瞎操一回心嗎?”長林一愣,忙說:“當然可以,你想操就操吧。”奎娥撲一聲笑

道:“你說的咋那麼難聽!”長林讓奎娥說愣了,再一想,自己也禁不住笑了:

“都是你攪和的!想操啥心,說吧。”“我說錯了,你不罵我?”“那可說不好。

就看你說啥了。“”那我不說了。“奎娥倒下去,索性蒙上被子。”你這人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