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林恩燦深吸一口氣,胸腔劇烈起伏,努力壓下心底那團熊熊燃燒的怒火。他目光如炬,像兩把銳利的寒芒,直直地逼視著知州,一字一頓,每一個字都仿若裹挾著千鈞之力:“知州大人,百姓危在旦夕,此刻可不是權衡利弊、瞻前顧後的時刻。若再拖延,這清水鎮怕是要化作人間煉獄,生靈塗炭吶!”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上位者與生俱來的威嚴,在議事廳中轟然迴盪,震得眾人耳鼓生疼。
知州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為精彩,一陣青一陣白,恰似暴風雨來臨前翻湧的烏雲。額頭上密密麻麻地滲出細密的汗珠,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他下意識地扯了扯領口,那動作慌亂又急切,彷彿這樣就能緩解周身瀰漫的緊張與壓力。“這……這確實棘手萬分吶,可貿然行動,萬一有個閃失,下官實在擔不起這沉甸甸的責任啊。”他的聲音微微顫抖,話語裡滿是深深的猶豫與恐懼,像是被架在火上炙烤,左右為難。
林牧見狀,濃眉一皺,向前踏出一步,手中摺扇“啪”地一聲猛地開啟,又狠狠合上,扇面上的山河圖仿若也被這劍拔弩張的局勢所震動,微微晃了晃。“知州大人,您口口聲聲說擔不起責任,那清水鎮百姓的生死,您又打算如何擔當?我身為皇子,願立下軍令狀,若此次剿匪失敗,我自當向皇上請罪!”他挺直脊背,眼神堅定如磐,周身自然而然地散發著皇家子弟特有的果敢與豪邁氣魄,那股子一往無前的衝勁,讓在場眾人不禁心頭一震。
此言一出,恰似一顆巨石投入平靜湖面,眾人皆驚。知州瞪大了眼睛,眼眸中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直勾勾地盯著林牧,彷彿眼前站著的是一個他從未認識過的陌生人,怎麼也想不到他竟會如此決絕,毫無退路地將自己置於風口浪尖。林恩燦心中既為弟弟的勇氣感到驕傲,胸膛裡湧起一股熱流,可又隱隱擔憂,暗自嘆了口氣。他微微側身,靠近林牧,壓低聲音,帶著兄長的關切與憂慮:“牧兒,不可意氣用事。這軍令狀一旦立下,可就沒有回頭路了。”林牧卻回以一個堅定無比的眼神,那目光仿若在說“哥哥,我心意已決,為了百姓,哪怕粉身碎骨,我也絕不退縮” 。
此時,議事廳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喧鬧聲,彷彿洶湧的潮水般湧來。原來是興陽宗和碧霄宮的幾位長老聽聞訊息,心急如焚地趕來。興陽宗長老闊步邁入廳內,腳步沉穩有力,聲若洪鐘,在廳內久久迴盪:“聽聞土匪再度肆虐,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我興陽宗願率先出兵,為百姓討回公道,血債血償!”碧霄宮長老雙手合十,神色悲憫,眼眸中滿是不忍與慈悲:“阿彌陀佛,蒼生受苦,我佛慈悲。我碧霄宮也願傾盡所能,解救這水深火熱中的百姓,讓世間重回安寧。”
知州看著這陣仗,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彷彿被架在熱鍋上煎熬。他深知,若再不同意,不僅會徹底得罪江湖門派,往後在江湖上難有立足之地,還可能觸怒皇室,丟了自己的烏紗帽,甚至身家性命都堪憂。思忖再三,他咬咬牙,臉上的肥肉抖了抖,“既然如此,下官即刻調配官兵,與諸位一同剿匪。但咱們還需從長計議,制定周全計劃,切不可莽撞行事。”
眾人迅速圍坐,將清水鎮地圖攤開在寬大的桌案上,一時間,激烈的討論聲此起彼伏。林恩燦伸出手指,指著地圖上的山林,神色凝重,分析道:“此處地勢險要,群山環繞,土匪易守難攻,但我們可利用夜色的掩護,派遣精銳從後山小道潛入,打他們個措手不及。”知州皺著眉頭,臉上的皺紋擰成了一個“川”字,提出異議:“後山小道崎嶇難行,蜿蜒曲折,萬一被土匪發現,我們的人豈不陷入絕境,任人宰割?”
雙方各執一詞,互不相讓,爭論不休,氣氛愈發緊張,仿若一觸即發的火藥桶。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碧霄宮長老緩緩開口,聲音平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