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有這張字條?”
燕子飛用兩根手指夾著那張字條,在白世寶面前一抖,像是變了個戲法似的,忽地憑空消失了。
白世寶拱手說道:“在下白世寶,受一女鬼的委託前來尋你相助。”
燕子飛一愣,問道:“女鬼?”
“這女鬼姓曲名娥,是這天寧鎮的人,一年前遭人凌辱,懸樑自盡,死後怨氣吞喉不散,三魂無歸,化成厲鬼躲在夜菩寺中尋人相助……”
燕子飛聽得詫異,連連嘆道:“難怪她家中早已人去人空!”
燕子飛眼睛向四周瞧了瞧,伸手向白世寶一請,說道:“這位兄弟,借一步說話……”
白世寶跟在燕子飛的身後走到廟中。
這座關帝廟只有一個正殿,兩側便是庫房和看廟人的寢屋,如今都被上了鎖,空無一人,顯得冷冷清清。殿堂正中供奉著一尊武公法像,高有八尺,塑工古樣,看來年代久遠;法像腳下凌雲扶託,身旁祥雲縈繞,面露猙獰,單手結印,另手持有純青關公刀,威嚴聳立。
白世寶見燕子飛在這廟中好似主人一樣,來去自如,心中暗道奇怪。
“百姓聽說南山道觀有位‘真神’,便不再這裡拜‘武神’了……”燕子飛抄起一個蒲團,遞給白世寶。
白世寶接過後,墊在屁股下面,二人席地而坐。
燕子飛開門見山,問道:“兄弟未說,那曲娥姑娘被何人所害?”
白世寶回道:“就是南山道觀中的那位‘真神’!”
燕子飛一愣,說道:“兄弟有所不知,這位張瞎子並非是個真神,而是個假道士……”
白世寶點了點頭。
燕子飛咬著牙,攥了攥拳頭,兇狠道:“這個老豬狗,竟然殘害我恩人,我叫他吃不了兜著走!”
白世寶說道:“如今那曲娥有仇難報,有怨難訴,躲在夜菩寺裡見不得光,我將這事攬在身上,已經想了個法子幫她報仇……”
“什麼法子?”
白世寶湊了湊身,在那燕子飛耳邊低語了一番,燕子飛點頭會意。
白世寶又補充道:“只是這個法子需要用錢來當誘餌兒,和曲娥商議後,這才到這關帝廟來尋你!”
燕子飛抬頭看了看身旁的武公像,說道:“我燕子飛居無定所,幸得武公神佑,讓我在各地的關帝廟中有個落腳之地……”說罷後,燕子飛低頭嘆道:“只恨不知恩人被陷害,沒能搭救,死後也沒能見上一面……”
白世寶笑道:“這有何難?今晚可隨我到夜菩寺,和她見上一見!”
燕子飛擺了擺兩條枯樹枝似的胳膊,說道:“不成!恩人大仇未報,我怎麼有臉去見她?等事情辦妥了,我提著那假道士的狗頭,親自到夜菩寺為恩人拜祭!”
“你要殺了那假道士?”
白世寶心想:那曲娥一口怨氣難消,若不親自宰了他,恐怕不能解恨。
燕子飛問道:“你的意思?”
“還是按照我的方法,將他錢財散盡後,再讓曲娥親自取了他的狗命,才能平消胸中的怨氣……”
燕子飛站起身來,說道:“好,就按你的計劃行事,讓他們人才兩空!今晚隨我去拿銀子!”
白世寶問道:“去哪裡拿銀子?”
“我來這鎮中已有數日,打探到那個假道士和縣長密謀詐騙百姓錢財,足足藏了一萬兩雪花銀,今晚我們去縣長家裡‘摸’些錢財,狠狠盜他一筆!”
“一萬兩……”
白世寶心裡咯噔一下,活了這麼久,沒見過這麼多錢。
燕子飛笑了笑,說道:“幹我們這行,無需存錢藏銀,銀子隨身攜帶會招惹禍端,我燕子飛想要銀子,哪裡還取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