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就跑到荒山野外來了?
黑色的針織帽被扯下來,瀑布一樣的長髮在山風的吹拂下散落開來。儘管如此,那些輕柔的被風吹起的髮絲之間,透露出的白晰著實使這些打手們吞了一口口的口水。
山野之中的他們何時曾經看到美麗的女人,對著這樣的美人他們嘴裡暴出一句句不堪的入耳的、粗野的話語。手中緊緊抓住徐美伶的愛不用,把她與被其他彷彿提著一小小雞一樣的巧妹,押到了剛剛看到的那個工人們居住的工棚。
在這兒,藉著火把的光亮,徐美伶徹底看清了這兒那些童工們的模樣。而她也沒有想到,今天夜裡,她的一次暗訪居然會造成這樣一種充滿了悲慘與血腥味的結局。
這些孩子身上都因為長期不洗澡長滿了牛皮癬似的皮屑,火把和馬燈的昏黃燈光下面,那些面板就像一些汙濁的、生了黴的破舊抹布。
他們的個頭高低不均,一個個腦袋上頂著那些“土礦”才會使用的,隨時有可能造成瓦斯爆炸的“燈葫蘆”。他們的眼睛之中,已經沒有了對未來生命的渴望。然而,這些冷漠而畏縮的眼神,居然閃現在這些少年或者說兒童的眼中,不能不說是一種極端殘忍的事情。
到了如此近的距離,才看得出來,他們之中最小的只有8~9歲的模樣。身軀就彷彿一些老舊的已經枯萎了的樹幹。而他們的手,更像一段段樹枝。
在這些手腳並用、頭髮長得像野人一樣的孩子中間,已經不知道與外界隔絕了多少年。甚至相當數量的孩子,身上出現令人難盡致信的殘疾。他們**的背脊上,有著長期揹負生物的,而產生的痕跡,恐怕一輩子都會跟隨著他們,永遠無法消退下去。
看到這些,憤怒在徐美伶的心中滋生。她從沒有想到過在遠離城市的山中,在為了工業文明提供基礎資源的地方,生命是以這樣一種卑微的狀態下存活。而她也不能理解,這些黑了心腸的煤老闆們,怎麼對於這些年幼的孩子們下得去手。
彷彿是一種威脅,年幼的礦工們被打手們手中的皮鞭們驅趕著,排成兩列。而隊伍的盡頭卻是那個下午她見過的那樁彷彿這兒的大這神一樣的傢伙。
他的身上穿著長袍、短褂,頭頂上是一個圓形的,用黑色綢子製作的帽子,頭頂還有個莫名其妙的小玻璃珠子。
一雙藏在眼鏡後面的混濁的眼睛,冷漠的看著徐美伶,彷彿死人一樣的眼睛根本沒有暴露出一點點情緒。那雙眼睛如同下午一樣,深藏不露他的思想,讓徐美伶無法猜測他心中的想法。
他張口的時候,說出的話帶有一股濃重的山西味。彷彿現在他現在還沒有決定徐美伶的命運,又彷彿是一種“善意”的規勁。
“姑娘,我就不明白,你幹嘛不依不饒啊!這小姑娘的哥哥與您無親無故,您何必為他犯這個險呢,這值得嗎?”
徐美伶挺了挺身體,想要站直了說話。可是她身後的打手緊緊拽住她的被扭到背後的胳膊,在她挺身的時候只輕輕提了提,就使她在一聲低低的驚叫下,在劇烈的疼痛之下,只好再度彎下身體。
“放了她,一個小女人在這山裡頭又能跑到哪裡去呢?”
他的動作緩慢而又具有極大的權威性,打手們向他說話的時候全都帶著一種極尊敬的態度。彷彿在這山野的地方,他就是皇帝,他就是天。
終於可以站直身體的徐美伶先揉了揉被扭痛的胳膊,然後攏了一下長髮,這才從容開口。
“瞧瞧這些孩子,我真不明白,你怎麼就能忍心他讓他們去做這些成人都受不了的工作呢?知道嗎,你違反了多少條聯邦法律?我相信法律一定會給你應有制裁!”
“哼,法律?你覺得山裡有王法嗎?在這兒我就是王法,我就是天!”
老頭臉上突然而來的暴怒使他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