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絕不是第三條。

怎麼辦？怎麼辦？難道我就只能永遠敗在姚鋼材的手下嗎？

姚鋼材，田志凱……有了！我為自己突然想到這一妙招而興奮不已。

見田志凱油鹽不進，我將菸酒往地上一放，嘆起氣來：“唉，沒辦法。東北人只配當江浙人的手下敗將。”

田志凱剛才還不屑正視我的眼睛馬上掃向了我：“這話是什麼意思？”

見他中計，我按捺住內心的激動，將自己前段時間被姚鋼材在賭場上修理的情況添油加醋地說了出來。

我發現田志凱臉上的肌肉在抖動，他顯然已經心動了。為了達到最佳效果，我又誇張地對比了東北人與江浙人的優劣：“人家江浙人就是聰明，不僅會做生意，賭術也好。他還在賭場上口出狂言，說什麼在賭術上，他完全稱得上是我這個北方人的師傅。”

“夠了！”田志凱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出來，“南方人算什麼東西，老子這個地道的北方人才是你的師傅！”

我趕緊單膝跪地：“師傅在上，請受徒弟一拜。”

田志凱這才意識到上當了，但箭已發，無法收回。

閉關修煉

平衡力

藍道高手（10）

正式拜師之後，我瞞著父母，將建材店轉讓給了他人，一門心思地跟著田志凱學起了賭術。

田志凱告訴我，十賭九詐，無詐的那一賭是做秀。因此，賭術就是千術，練賭術也就是練千術。

而要練千術，必須做到這樣幾點：眼疾，手快，記憶力超群，心理素質好。

眼疾，顧名思義就是眼睛要快。無論是撲克，還是麻將、骰子、牌九，只要看過一眼，馬上就要記住牌的特徵、牌的位置。如此一來，自己拿什麼牌、別人拿什麼牌，就會一清二楚，一目瞭然。這也就是《孫子兵法》上所說的“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手快，當然是拿牌、偷牌的動作要快。老千們都是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偷牌、換牌，手法稍微慢一點，必然被人發現，那就有被人剁手的危險。

記憶力超群也很重要。打牌的時候，哪些牌已經出過、哪些牌沒有出過，自己在每張牌上做的記號是什麼，都要記住。

此外，心理素質要好，情緒得超級穩定。做老千這一行的，多數時候都是提著腦袋在江湖上行走。一旦被人發現出千，輕則剁手，重則掉頭。明明知道對方防著，而自己又必須給老闆掙錢，就只好在高空中走鋼絲，在槍林彈雨中穿行，只求子彈別飛到自己身上。

原則問題弄清楚之後，田志凱讓我從最基本的功夫學起：洗牌。

首先洗的是撲克牌。看過電影《賭神》的人都知道，高進可以把一副撲克牌玩得出神入化：54張牌一會兒在桌子上波浪翻滾，一會兒像飛碟似的快速有序地飛行。在他手裡，那簡直就不是撲克，而是一個魔方，可以變出千百般影象；還是藝術品，高雅、美觀、大方。

田志凱的手法絲毫不遜於高進，54張撲克在他手裡隨意翻轉，有序滾動，看得我眼花繚亂。

我也拿著一副撲克牌，想像師傅一樣將撲克如波浪般推進，可是牌卻一碰就散。連試幾把，都沒有成功。田志凱急得在一旁連罵“蠢貨”。

罵完之後，他又教我：“洗牌除了手法要快之外，關鍵是掌握好平衡。用力太小，牌洗不動；太大，牌散了；用力不均，牌會歪在一邊。你要想洗好牌，先練好手法的平衡功力。這一點，與武術中的太極拳有異曲同工之妙。”

為了鍛鍊我的平衡力，師傅特地在他租住房的小院裡擺了一缸水。當時還是早春，那水冰涼刺骨，我的手剛剛伸進去，就不自覺縮了回來。

“啪！”一根樹枝打到了我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