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

滴答……水珠滴落的聲音在黑夜中響起。

白海冰沒有察覺，顧宇卻是心頭一緊，手已經摸在了道問劍上。

“天下追殺令……無解……火……都要死……”

不似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顧宇直接背後出劍。

“裝神弄鬼的傢伙，尋仙！”

劍氣橫嘯而過，卻只聽得切過水波的盪漾聲。

待顧宇轉身看去，只見一個四肢並用，匍匐在地的傢伙聳拉著腦袋。

它沒穿衣物，或者說它身上流淌活動的水銀就是它的衣物。

尋仙劍氣將它分成了兩個半的身子，它卻沒有絲毫不適，眼眶裡是兩朵水銀做的牡丹花。

顧宇從它身後溼漉漉拖了一地的痕跡看去，水印直聯通到卞址河。

羅小婭從卞址河裡爬出來了？

不對，雖然都很詭異，但是眼前的怪物危險程度比羅小婭高的高。

顧宇也算見多識廣的人了，直面過卡爾納斯、視差、姒艾裡木、厚土等各種妖魔鬼怪，但沒有一個讓他如此不適。

像夢，又像人。

只是對視，就讓顧宇有用最大出力將它消滅的衝動。

怪物身上的水銀不斷從身上滴落，在地上腐蝕出一個個小坑。

同時，嘴裡端端續續的發出聲音。

“火焰……情感……熄滅

人類……食物……吃掉

美夢……織造……戳破

未知……探索……

時間……截流……

命……不甘……不甘

死亡！否定！

永恆！拒絕！！拒絕！！！”

怪物仰天長嘯，模仿人類的樣子雙腳站立，三倍人長的手臂高高舉起，將一路流淌的水銀全部召起。

“該死，該死，該死！”

怪物手中的水銀球隨著它的叫喊聲越來越大，澹澹而動的水銀球上時不時浮現出一朵朵想要從中掙脫的牡丹花和一出即破的泡泡。

顧宇不知道這個怪物想幹什麼，但什麼都不做的話只會讓他變得被動。

“尋仙·問道·求長生！”

劍氣三連發，一發目標半空中的水銀球，一發目標怪物的超長雙臂，最後一發衝著怪物腦袋而去。

麻煩的事情發生了，水銀球將劍氣收入其中，直接吞噬了裡面的內力。

另外兩發劍氣也毫無作用，怪物的肉體被劍氣破開後又迅速連結在一起，就像聚而不散的水銀。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這時，白海冰有些顫抖的聲音響起：“這個……這個是卞址河的水鬼，傳說，每逢夜裡有人想入非非時，水鬼就會從卞址河裡爬出來，把那個人拖進卞址河。

這玩意不是人，顧宇，我們快跑，快……”

“來不及了。”

顧宇讓白海冰冷靜一點，同時用內力護住白海冰全身，讓她與地面上蔓延開來的水銀相隔絕。

周圍已經起了大霧，水銀做的霧。

不解決掉眼前的怪物水鬼，他和她都走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