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兆輝打招呼。
站在車後的夏小蟬吃驚的看向車子前面的三人,顧惜朝剛才嘴裡說出的那四個字,明明聲音不大,卻無比清晰的傳入了她的耳朵。
她從來沒覺得自己的聽覺這麼靈敏過,但是此刻她多想自己是一個一點聽覺都沒有的聾子哪怕是個瞎子都好,她第一次這麼痛恨自己是一個耳朵和眼睛都正常的人。
在她看到那兩個她一輩子都不願再見的人加之又從顧惜朝嘴裡聽到的那四個字傳入她耳朵的同時,狠狠的擊碎了她本已修補好的心臟,將它瞬間化成粉末,灰飛煙滅。
她像一具被掏空了靈魂的軀殼一樣,腳步不穩的走到這三個人面前。
顧顏和元兆輝在看到她的同時,也突然變了臉色,只有他仍舊不語,可是臉色卻比剛才更加凝重,手指的力度不自覺得又加重了幾分,只見他的雙手此刻青筋凸起,骨節似乎要穿破面板透出來一般。
“小蟬你怎麼會在這裡?”顧顏尷尬的問道。
不理會顧顏的話和一旁元兆輝那疑惑不解的眼神,她徑直走到顧惜朝的面前。
“顧惜朝,你告訴我他是誰?”她用顫抖的手指指向元兆輝。
不等他回答,她又突然跟想起什麼似的自嘲的笑起來:“不,不對……”
她突然衝過去,扯著他的衣服喊道:“你告訴我,你是誰?你是誰?”
她一個趔趄不穩向後退去,他下意識的伸出手想扶住她,可是卻被她狠狠的甩開,只聽她嘴裡不停的重複著:“顧顏,顧惜朝,顧顏,顧惜朝,顧顏,顧惜朝……”
“顧顏,顧惜朝,顧顏,顧惜朝,顧顏,顧惜朝……”
她絕望的重複著這兩個名字的聲音,一字一句的傳入他的心臟,他突然覺得前所未有的心痛,很劇烈的痛疼,那種感覺或許就像是他曾經告訴過她的那樣,身體裡移植的心臟發生了免疫排斥反應。
“顧惜朝……難怪你從不提起你的家庭,真可笑,我到底做了些什麼,我真是瘋了。”她滿臉絕望的看向他,衝他說完這句話,就再也不肯看他一眼的往外跑去。
他看得到她離開的背影那麼決絕,甚至連分手兩個字都不肯說給他,而他此刻唯一能做的,卻只能是站在原地默默地看著她離開的背影,腿卻再也邁不開半步,只覺得心臟的“免疫排斥反應”似乎越來越厲害,彷彿要將他撕裂一樣。
他現在覺得自己無論在別人眼裡再厲害,再驕傲又能怎樣?還不如像個痴傻的笨蛋,縱使他現在再聰明,卻仍舊沒辦法向她解釋清楚這令她所接受不了的一切。
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竟然也會這麼束手無策,只能任由心痛蔓延,不停的吞噬掉原本驕傲的自己。
泰戈爾的《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那首詩中第一句就曾說過: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我在你身邊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那麼世界上最殘忍的事,莫過於,兩人相愛,深入骨髓,最後卻要互相傷害,彼此分離:一邊是在無垠的黑夜裡,被洶湧的眼淚吞噬掉的自己;一邊則是在傷害過後,淹沒在黑暗裡獨自舔舐傷口的他。
窗外的陽光越是溫暖耀眼,厚厚的窗簾拉上的房間就顯得越是黑暗孤寂,自從那次她從停車場逃離之後,就再也沒有出過門,沒踏出過這間現在暗無天日的房間半步。
她不吃不喝,抱著被子窩在牆角,眼淚卻仍是不停的掉下來,直到身體缺少水分,眼睛變得乾澀,眼淚才終於停了下來。
長時間的不喝水,她的嘴唇已經乾裂,一動就撕扯開,在慘白的嘴唇上冒出點點血色,她似乎也感覺不到疼痛,只是好像不停的在重複一句話。
“顧惜朝,我不愛你……”
“顧惜朝,我不愛你……”
“顧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