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那個不能說話的孩子似乎也注意到了九闕的不同,她似乎和鹽場裡那些凶神惡煞的監工不是一夥的,更何況這是個女人,在鹽場裡就沒有當監工的女人。
所以他漸漸安靜了下來。大概是之前一直緊繃著神經,這突然安靜下來,整個人都有些繃不住,身子瞬間軟了。要不是站在他後面的崔逐風伸手扶了一把,這孩子怕是要躺到地上去了。
崔逐風會簡單的醫理,伸手點了這孩子身上幾個穴道,很快他就好了許多。只是這孩子不能說話,用那雙黑乎乎的眼睛滴溜溜的轉著,似乎在給自己尋找一條生路,見他這樣,九闕有些擔憂,蹲在他面前小心翼翼的開口。
“我知道你不會說話,不過你應該能聽懂我說的話。如果有什麼冤屈,還希望你能配合我。”
“……”
“你是從這個鹽場逃出來的嗎?”
那孩子點了點頭。
“那個鹽場對鹽工們不好?你也是裡面的鹽工?”
點頭。
“你是被迫當鹽工的?”
點頭。
“你想不想把那些強迫你的人繩之以法?”
狠狠點頭。
點頭的同時,這孩子眼中爆出兩團精光,就好像餓了半個月的狼終於看見肉食一般。這孩子骨子裡透著股狼性。
不僅如此,他還站起來用手指了指北邊兒的方向。
“你知道有條能悄悄進去的路?”
“嗯嗯!”
那孩子嗓子裡發出古怪的聲音,但裡面的急迫感卻連崔逐風這個外人都能看出來。她整個人都快看傻了。其實崔逐風很想問問九闕是怎麼領會這孩子的意思,並且能和他交流自如的。
不過這種時候她還是不要說話的好。
九闕想了想,問出最後一個問題。
“你還有親人在那鹽場裡?”
如果這孩子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他現在最大的願望可能是逃出去,找個安全的地方悄悄待著,但看他這麼急切想要回去的模樣,似乎是還有親人留在鹽場裡。而且以這孩子的身體素質,到底是怎麼逃出來的?莫不是他那為數不多的親人在後面幫忙?
可他已經逃出來這麼長時間,莫不是已經被發現?若當真如此,他那那留在鹽場裡的親人勢必要有麻煩了。
果不其然,崔逐風聽到了異樣的動靜,轉頭看了看山坡下方的鹽場,露出了不高興的表情。
“九闕,下面傳來了血腥味兒。好像有人受傷了。”
“我們先進去看看。”
九闕一邊說一邊給身後的魏淵等人留下了個記號。緊接著,她就再次享受到了那種騰雲駕霧的感覺。扭過臉兒看看旁邊同樣被提在手裡的小男孩兒。那孩子似乎嚇傻了,這會兒整個人在不停的哆嗦,九闕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孩子終於鼓足勇氣睜開眼,看見下方飛速後退的地面,狠狠打了個冷顫。
老天爺啊,他這是飛起來了,莫非他當真遇到了傳說中心軟的神仙?
不過一眨眼之間,三人就來到小男孩兒逃出來的方向,並且在崔逐風的身法幫助下很順利的潛入進去。
只是他們還沒趕到,就聽見前方傳來越來越大的喧鬧聲以及呵斥哀嚎聲。聽到這聲音,原本還十分安靜的小男孩頓時繃不住了,拼命朝著那邊兒伸手,要不是九闕眼疾手快拉住他的衣裳,這孩子只怕就要衝出去了,只是看他的模樣九闕不用問都知道,裡邊兒那正在被懲罰的估計就是這孩子剩下的親人了。
此刻他們距離喧鬧的人群不過幾百步之遙,裡面到底在吵嚷些什麼他們都能聽得見。
“打死他!打死這個膽大包天的女人!竟然敢偷偷幫著別人離開,不知道你們一旦進了這鹽場,一輩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