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往的記憶不堪回首,秦量勉強抑制住心口的痠痛,眼看著約定好的時間越來越近,忍不住擔憂。
“魏兄弟,你們真能攬下這件事兒?據我所知這次的事情可不是梁恆一個人能攬下來,說不定還跟上面那些有所牽連。”
說話的同時,秦量伸手指了指頭頂。頭頂有什麼呢?除了暗無天日的洞穴頂部,就是那大方照耀著整片土地的天空。
魏淵肯定的點了點頭,若是放在以前,他肯定不會給出如此確定的答覆。就算他義父是陛下身邊最寵幸的大總管,可畢竟是皇家內部的事情,稍有不慎就可能死無葬身之地。可現在也不知怎的,或許是想起那個連自己性命官途都可以不在乎,明明瘦弱,卻給人一種頂天立地感覺的女人,魏淵也可以面不改色的說出安慰的話。
“放心,此次和我一同前來的有一個人,或許訊息還沒傳到這邊。但此前無憂洞一案事發,風光無限的三皇子就是被她關進刑部大牢,最後被陛下剝奪了皇子身份。陛下不僅沒有懲罰,反而給了她極高的地位。此次來黔州調查,也是她同意之後,我們才一起跟著來。”
聽到這話,秦良不僅沒有安心,反而更加憂慮。這聽起來難道不像是被陛下厭棄的臣子才有的待遇嗎?如果當真寵愛怎麼可能會讓那臣子來到事情尚不明朗的黔州做這出頭鳥?
奈何魏淵生性沉默寡言,也不知該如何將那之前震驚整個京城的案件說的直白生動些,只能再三重複。
“你放心,會有人來救我們,就算跟此事有勾連的是當朝皇子,陛下也絕不會容忍。”
這話魏淵絕對沒有誇大其詞,此前他也和其他大臣以為陛下對自己僅有的四個皇子相當寵愛,可沒想到在大是大非上當今陛下那是一點兒都不含糊,三皇子此前多受寵愛呀,陛下常常賜下獎賞,甚至連理由都不需要。可當發現三皇子竟涉嫌買賣自家百姓時,陛下還不是說罰就罰,說圈禁就圈禁?
更何況這次的事兒還真不比無憂洞的小。手指微微一動,一枚指頭肚大小的礦石從袖子裡落在手心。跟隨義父生活這麼長時間,魏淵一手藏東西的技法出神入化,這麼個小東西,藏起來不費工夫,不過那些監工們眼睛比刀還尖,撈不著更大的礦石,不過就這麼點兒也夠了,積少成多,足以證明他們乾的那些不法勾當。
那是一塊兒燦金色的石頭,主體是灰白色的,但因為含量太高,幾乎形成了顯眼的明金色帶。
沒錯,這是一塊兒金礦原石。而他們之前下去挖的礦,是金礦!而且還是含量極高的富礦!大景朝律法,所有金銀礦都屬於陛下,屬於國庫!私自開採,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可這些人不僅大肆開採金礦,還抓了那麼多無辜之人為其開採。這金礦事關重大,想來背後之人也不敢託大,以至於被抓來的勞役,皆是有來無回,哪怕是死,也得埋在這處礦山!也是因此,魏淵的行為極其受限,但無論什麼地方,都有不甘認命的人,這些苦役們本來都是有戶籍的百姓,有自己的生活,有妻兒老少,就因為不小心路過就被抓來挖礦,哪怕死了也只是拖出去隨地找個地方埋了,心中的恨意早已經沸騰如油,只需要一個微不足道的火星子就可以將之點燃!
再加上這次出來又沒有後顧之憂,魏淵也就放開手去幹了。就是有一點兒,或許是他看起來太能幹太能打了,以至於這裡的監工管事兒的對他看管的很是嚴格,剛開始來的時候那頓打打的他元氣大傷,主要是打中了肺部,現在稍一用力就抽搐著疼,這病得養著,可如今這情形,根本沒有時間給他好好修養!
如此下去,他的身體只會被拖垮,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得找到突破口。
雖然魏淵也不知道為什麼陛下如此信任應九闕,可那對他來說無疑是有利的。他相信以另外三人的本事此刻一定能好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