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杜沅沅再也忍將不住,道:“不行,我得到承宸宮去看看。”蘭兮嚇得白了臉,一把拉住杜沅沅的袖子,“娘娘,這個時候您怎麼能出去。且不說外面有多危險,就是將這些全拋在外,您也過不了宮內的禁衛呀!”杜沅沅的臉已變得異常嚴肅,目光中充滿了決然之色,低聲但是清晰地道:“我不能任他一人在那裡,如果不去,這輩子我都不會安心。”蘭兮被杜沅沅話中的那抹熱切震撼住了,不由自主地鬆了手。杜沅沅回身握住了蘭兮的手,“姑姑,你不要擔心,我一定不會有事。你就在這裡安心等我,說不定我一會就回來了。”蘭兮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堵在喉嚨上,心都已揪成了一團。什麼都說不出,只是一徑地點著頭。杜沅沅笑了一下,忽然道:“勞煩姑姑給我準備一套宮女的服飾吧。”
清晨的禁宮籠罩在一片雨霧朦朧中。除了淅瀝不停的小雨,各處都顯得異常安靜。今日的禁宮與往常有些不同,宮中的各條通路上,鮮少見到宮女和太監,卻多了許多身穿明光甲的禁軍。偶爾有出宮辦差的太監,一見此情景,立刻縮了回去,緊緊闔上了宮門。人們都在暗自揣測,宮裡必是有大變發生了。
此時,懷玉宮的宮門卻突然大開,從裡面走出來兩個宮女。一個一手打著紙傘,另一隻手扶著身邊的那個。而被扶的那個大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倚在打傘的宮女身上,就連臉都埋在那宮女的肩頭。
兩人出了宮門,沿著甬路向禁宮內城走去。剛走到轉彎處,就被兩名神威嚴整的禁軍給攔了下來。打傘的那個宮女忍不住一顫,手中的傘幾乎掉落在地上。倒是倚在她身上那個貌似弱不禁風的卻身形沉穩,雖仍未抬頭,卻暗暗地捏了那打傘宮女的手心一把,似是告訴她不要害怕。
那打傘的宮女定了定神,面上擠出一絲微笑,道:“兩位大哥,能否行個方便,讓我們過去。我們是懷玉宮元昭儀娘娘身邊的宮女。我叫綠媞,她叫碧痕。”攔住她們的兩名禁軍似乎年紀頗輕,見面前這個清秀的小姑娘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一時也不好再兇下去。其中一個道:“今日宮中有些變故,還請姑娘回去。待過了這陣子再出來。”綠媞見這名禁軍和顏悅色,膽子更是大了幾分,面上故意裝出焦急的神色,道:“這可如何是好,我這個姐妹生了急症。燒得燙人,昨夜咳嗽了一宿,好不容易盼到天明,我正要帶著她到太醫院去。”說著說著竟落下幾滴淚來。那靠在她肩上的碧痕見綠媞如此說,又咳嗽了幾聲,並向著那兩個禁軍,輕輕抬起一側臉來。只見那臉頰通紅,顯是病得不輕。
兩名禁軍見此情景,面面相覷,似是想要說不許,一時又說不出口。綠媞見事有轉機,急忙又道:“就請兩位大哥高抬貴手,我們只是普通的宮女,也做不了什麼。況且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圖。就算可憐我們姐妹。求大哥放我們過去吧。”問話的那個禁軍將另一個拉到一旁,低語了起來。低低的語聲隱約傳到她們的耳中,似是“宮女”、“可憐”之類。綠媞和“碧痕”的手死死攥在一起,兩人的手間俱是冷冷的汗意。
那兩個禁軍似是已商量完畢,轉身走了回來,剛剛那個問話的道:“好吧,你們快去快回。千萬不要驚動了旁人。”二人心中一喜,卻又都強壓下去。綠媞一臉感激萬分的神色,連聲道著謝,扶著碧痕慢慢走遠了。
待走出了那兩個禁軍的視線,綠媞前後看了一回,低聲道:“娘娘,我們騙過他們了。”那倚在她肩上的“碧痕”這才抬起頭來,赫然是宮女打扮的杜沅沅。
對於這次的冒險之舉,杜沅沅當然不可能傻到亮出昭儀娘娘的名號在宮裡橫衝直撞。她早就打定了主意,將自己打扮成了一個小小的宮女。幸好她身形瘦削,雖已有了四個多月的身孕,但依然不顯身材。她又在臉上塗了紅紅的胭脂,裝作燒得滿面通紅的模樣,將臉埋在綠媞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