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禮聞聲抬頭看了她一眼,目光倒是有些意味深長。一時之間倒是讓她的話就這麼消失了。
不過朱禮並沒有說什麼,所以最後她還是強撐著將剩下的話緩緩說了:“妾身並不是想算計什麼。那個時候,妾身的確只是想著做女官——”
朱禮倏地笑了,“我知道。”
這下輪到楊云溪驚詫了。事實上,她準備了一肚子的話來解釋,只求打消朱禮對她的看法。可沒想到,朱禮居然會是這麼一個反應。
原本做好的準備,自然也就派不上用場了。她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回應。
“青羽跟我提起了這事兒。她說是她的意思。”朱禮咳嗽一聲,似乎說起這個也有點兒不自在:“你便是好好輔佐青羽罷。她懷著孕,的確是需要個好幫手。”
楊云溪頓時恍然大悟,心裡不由得再一次的感激古青羽來。古青羽竟是這樣細心的替她連這一點都想到了,且是提前在朱禮那兒就做出瞭解釋。
可見古青羽到底是對她多費心了。
當即,她便是鄭重道:“殿下放心,妾身必定竭盡全力。”
她這樣鄭重,朱禮倒是也忍不住笑了:“你也別這般作態,倒是讓有些錯覺像是在上朝似的。在家裡大可隨意些,你也可和青羽一樣,叫我大郎即可。也別用妾身自稱了,我聽著怪彆扭的。”
楊云溪頓了頓,有點兒意外朱禮的隨性,不過卻也不得不說,他這番話的確是叫她自在了許多。當即她也是笑道:“是。對了,殿下你要不先洗手?估摸著飯菜也該端上來了。”
朱禮點點頭。便是起身來。
楊云溪便是起身親自服侍——青釉出去了,蘭笙剛收拾了碗筷也不在,可不得她自己上麼?
她在棲鳳宮也是做慣了這些的,是以此時做起來自然也是熟稔。往盆裡舀了水試了試溫度後,她便是替朱禮挽起袖子。
朱禮洗手的時候,她注意到了一個事情:朱禮雖說養尊處優,可是手卻一點不嫩。雖說也不算粗,可是比起一般不必習武做活的男子來說,倒是繭子多了不少。
“殿下有練武?”楊云溪隨口問了一句。當然,她也是故意找話來說——不說話,氣氛著實太沉默怪異了。讓她心裡有些發慌。
朱禮笑笑:“也算不得練武,不過騎馬射箭都是要練的。君子六藝,這些都是專門有老師教導的。”
楊云溪有些驚訝朱禮學這麼多東西,隨後又笑道:“可見殿下十分用功努力了,繭子這樣多。”
朱禮仍是笑,看了一眼手指,又道:“要不你給我修修指甲罷。有些長了。”
楊云溪仔細看了看,覺得還不算長,不過主力既然開了口。她自然也不會拒絕,再說了這也不是多大的事兒。當即便是起身過去拿剪刀,又順帶往水盆裡添了一點熱水:“泡軟些再剪,要容易得多。”
她走開了,自然也就沒看見朱禮看著她的背影露出一點若有所思的情緒來。
剪指甲這個事兒,說真的她還沒替別人做過呢。塗皇后的指甲素來是專門有人侍弄的,她只是看過——不過那些塗蔻丹啊,護理啊什麼的顯然也不適合用在朱禮身上。
她想,給朱禮的話,大約只是修剪整齊就好了吧?
這樣想著,拿了剪刀回來後,看朱禮的指甲也泡軟了,便是讓朱禮將手拿出來,她用帕子仔細的將誰擦乾後,這才拿起剪刀準備動手。
下剪子之前,她還特地囑咐一句:“殿下可別亂動啊。別怕,我會小心的。”
朱禮頓時撐不住笑了——不過手上卻是穩著絲毫不動。
青釉和蘭笙提著飯菜回來時,看見的就是這麼一個情形。於是青釉一把拽住了蘭笙,悄無聲息的就又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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