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烈置身其中,不再遊離於他人之外,跟班裡所有人一樣,課上開始凝神認真聽講,一點知識都不落下。
有不會的就圈出來,先是問同學,要還是不懂,就捧著課本練習冊往辦公室跑。
辦公室裡一幫老師給驚的夠嗆。
浪子回頭金不換,驚詫完,都盡心盡力輔導。
老張當屬其中翹楚,每晚晚三結束後特意留下,犧牲個人時間給周烈補課。
周烈底子極差,幾乎可以說是完全沒底子,語文又是個看積累的科目,老張就一點一點耐心的往起補,補閱讀,補作文。
今晚補的恰好是作文,周烈寫完,拿給老張,老張逐字逐句修改,從開始的錯字連篇狗屁不通,到後面的尚且流暢,今天的這場補習才算是完。
老張講的口乾舌燥,喝幾口茶水,站起身來:「行了,不早了,回吧,要熄燈了。」
周烈跟著老張一起出了辦公室,走出幾步,又想起什麼:「老張,之前拍的班級合照,能給我發過來嗎?」
「行。」
兩人一路走到宿舍門口,分道揚鑣,老張去教師公寓,周烈徑直往裡走。
剛轉身,身後又傳來老張的聲音:「對了,晚上別熬太晚。」
周烈腳步一頓,沒回頭,抬高手臂擺擺手,回去了。
老張笑著搖搖頭:「這小子……」
回到宿舍,簡單洗漱,頭頂燈就熄了。
周烈熟門熟路跟王宇一塊兒摸出檯燈,開始今天晚上的學習,這兩人卷生卷死,這會兒宿舍裡學習氣氛比隔壁學霸宿舍還濃烈。
做完半面卷子,手邊手機響起來,周烈摸過一看,老張發了照片過來。
不多,一共三張。
第一張是去年運動會結束拍的,他跟陳年並肩而立,彼時關係剛稍有消融,但還未徹底消融,畫面中兩人透著點彆扭,一張臉面無表情,一張臉略顯煩躁。
第二張是去年新年晚會結束當晚拍的,他站陳年上面一排,陳年表情依舊清清冷冷,但他卻沒個正臉,垂著頭在看陳年。
第三張是今年新年晚會時排的,他跟陳年再次並肩,這次,陳年不再面無表情,他也不再略顯煩躁,兩人正對前方,眉眼間隱約透著輕鬆。
僅此三張,周烈一張張摩挲而過,看了不知多久。
王宇抬頭看過來:「烈哥,看什麼呢看那麼認真?」
周烈又看幾秒,才意識到耗費太多時間,意猶未盡的又看兩眼,放下手機:「沒什麼。」
連著學習到凌晨一點,王宇困的實在遭不住,先撤。
周烈又學習了一會兒,差不多到凌晨兩點,等把今天的知識點都搞清楚了,這才收了東西。
卻沒睡,從桌肚裡摸出一個小瓶,又摸出一疊彩紙。
當時笑趙帥土,他這會兒也沒好到哪兒去。
小瓶裡已經積了淺淺一疊,差不多百十來個。
沒急著動手,先拿了筆在背面寫字。
全是些瑣事。
-時間過得真快,一眨眼又新的一月了,祝好。
-今天寫了一篇作文,題目是那些讓你印象深刻的事,突然想到很多關於你。
-問老張要了照片,有點,想你。
寫完,酸的沒法看,換了面開始疊。
不多疊,連疊三隻,疊完後把千紙鶴扔小瓶裡,這才收工。
關了燈,宿舍裡陷入一片漆黑。
往常這個時候早困得一頭栽過去,今天卻惦記著那幾張照片,翻出來又看了半晌,困到極致,把手機貼在心口不知什麼時候睡去。
第二天晨讀困的厲害,喝掉一大杯速溶咖啡才算是緩過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