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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頁

昏昏沉沉的一天,到晚上結束的時候撥出的氣都滾燙,周烈摸了一下腦門,估計有個三十八九度了。

但心裡還惦記著人沒見,遲疑了兩秒,周烈還是打著車去了。

到宿舍樓下的時候,恰好碰著陳年回來。

周烈走上前去,強撐的打招呼:「要回宿舍?」

陳年掃一眼,發現周烈臉色不對,蹙了眉,正要說什麼,眼前人影一晃,下一秒,周烈一腦袋栽在了他脖頸裡。

貼上脖頸的那處面板,滾燙的嚇人,落在脖頸的呼吸,也一片滾燙,幾乎要在瞬間把人灼傷。

估計是昨晚淋了雨。

有那麼一個瞬間,陳年忽然後悔昨晚沒把傘借給周烈。

站在原地僵立了兩秒,才從現在已經無濟於事的後悔情緒中跳出來,陳年將周烈稍稍扯起來幾分,用肩膀抵著:「周烈?周烈?」

肩上的人昏了個徹底,一點兒動靜都沒。

陳年放棄把人弄醒,一路攬著周烈去往校醫室。

醫生看過,很快給周烈輸上點滴。

陳年坐在床前,看著那張臉,倏然想起很多。

記得有回考試發燒,就是周烈送他去的校醫室,他睜眼看到一張臭臉,校醫室的醫生說周烈守了他整整兩小時。

十六歲那年暑假,梁芝陳柏出差,他發燒也是周烈一直在照顧,忙前忙後跑上跑下,等他終於好點睜開眼,周烈坐在角落裡不知道守了有多久。

好像這個人總是這樣,不管他冷臉拒絕了多少回,永遠都站在他不需要回頭就能看到的地方。

發燒發到四十度還要跑來見他,真是命都不要了。

這個瘋子。

也對,要不是個瘋子,他又怎麼會在他說的那麼清楚,走的那麼決絕的境地下依舊追來京市。

他走的時候,周烈的分數不過三四百分,勉強能湊個及格,可他說到做到,一年時間,從四三四百分趕追到六百分。

一年兩百分,對一個幾乎連學都沒正經上過幾天的人,得有多拼命。

值嗎?

心口微微抽痛,陳年下意識抬手,指腹隔空落在周烈眉眼。

緩緩落下,正要觸碰,指腹下的眉皺了起來。

下一秒,周烈眼皮微動,似乎睡得極不安穩,快要醒來。

霎時清醒,陳年手指蜷縮了一下,收回,再沒探上去。

周烈也沒醒來。

短暫的幾秒後,眉眼又舒展開來。

陳年手收回兜裡,忽然很輕的扯了下嘴角。

想靠近的是他,不敢靠近的也是他。

何其可笑。

一瓶液輸到尾聲,醫生說周烈估計一會兒就能醒來。

陳年站起身來,興許該走了。

否則等周烈醒來該作何解釋。

只是剛邁步,指間傳來一股熱度。

他垂眸,周烈不知什麼時候伸出手,抓住了他。

沒多少力氣,其實可以輕易掙開,可陳年聽到床上的人蹙著眉在喊別走。

腳步頓在那裡,再無法往前,也沒辦法狠心扯開手,陳年重新坐回去。

本來想著等周烈清醒前找時機抽出手來的。

可他坐那兒盯著兩人相纏的手晃了神。

他跟周烈之間這場無法見光的心動,好像唯有借著此刻,才能偷片刻親近。

看的入神,想的入神,沒察覺床上的人什麼時候醒來,等陳年回神,對上一雙眼睛。

漆黑,帶著一層未散的病氣,在燈光下顯得格外安靜。

像是要把人心穿透。

陳年驀的回神,抽回手,聲音透著一股不易察覺的慌亂:「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