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A的新兵營兵王,第二年參加紅藍對抗打藍D,跟著老骨一路突進,一個偵查連把人旅部包了餃子,差點兒就得了三等功。
等到了第六年的時候,就更加了不得了,一個人一條槍,挑了藍B一個指揮所,那時藍B的指揮官冷柏,也就是她大伯,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全軍都出了名的猛將,帶著藍B連戰連捷,未嘗敗績,一下子陰溝裡翻了船,直接就送給了陳白東一個二等功的大禮。
表彰、提幹,一切順順當當的事兒。沒曾想,村裡鬧了糾紛,一大戶合著村長要佔他陳白東家的祖宅,你佔就佔好了,一破房子,陳白東也不在乎。哪知人說陳白東老爹陳瞎子的墳山風水好,現在祖宅不歸陳家了,那墳地兒自然也就不是陳瞎子的了,要扒了墳,把自家老子的墳挪過來。
祖墳都被人扒了,陳白東還能待下去?悄摸溜回去,買了把三十厘米長的大砍刀,一個人站在陳瞎子墳山上,那管你三七二十一,來一個砍一個,直直砍翻了二十來號人,還提著刀要上村長家,把個村長嚇得,連夜坐火車跑到紅A在省城的大機關裡頭,哭爹喊娘,申訴冤情。
能怎麼著?你陳白東一把刀砍了二十來號人,雖說只傷不死,但也是件捅到天的大事兒了,一個記大過下來,什麼表彰提幹典型宣講,都瞎白話了唄。
炊事班、水電班、警衛連、衛生隊,上過陣地、打過風炮,掏過陰溝、養過豬羊,跟皮球似的被人攆來攆去,直到第八年被蔡冬青要到了X旅,才安安生生在修理所幹了起來。
晃盪了大半輩子,還是接了陳瞎子的班,陳白東說啊,這就是命。
☆、冷口水
陳白東他們到龔家村村口上等了約莫兩個小時,才看見大隊伍慢慢過來,跟參座的一號指揮車報告了聲,陳白東晃晃悠悠回到了他車隊屁股上的位置。
大軍到一號點已經是晚上六點,該扎帳篷的扎帳篷,該挖排水溝的挖排水溝,陳白東他們守著自個兒的小修車,倒也樂個自在。
他們的食宿,唐胖子早給安排好了,紅磚小單間兒,跟蔡冬青一個待遇,就只管把車弄好。
這不才收拾利索,什麼平柴皮卡,江淮小貨,大大小小,零零碎碎,但凡在路上出了點兒小毛病的,都跑來找陳白東。
可不是嗎,明天司令員過來,萬一叫看看,動不了怎麼辦?
各營各連,但凡有頭有臉的人物,只要有點兒空,都給過來了,遞煙的遞煙,稱兄道弟的稱兄道弟,給好處的給好處,就一個字兒,把車修好。
陳白東樂呵呵叼著不知哪兒遞過來的天子,蹲在石階上,瞅著董賴子鑽到車底下,修修補補,一會兒眯著眼,掏出水壺嘬了一小口,那滋味,何止逍遙。
可惜這酒被冷佩喝的,沒多少了,可得省著點兒。
曾敏的救護車姍姍來遲,冷佩從上邊兒下來,拉過曾敏,一看見陳白東,就嚷嚷道,“陳白東,我姐妹兒車壞了,你可得先修,要不然……”
威脅的話還沒說出來,陳白東把菸屁股一拋,站起身來,咧嘴笑道,“冷口水,放心,別人能得罪,曾醫生可不能,要是得了病,開些個吃不死也治不好的藥給咱,那不是活受罪嗎?”
冷口水?曾敏盯著佩姐,臉上盡是疑惑,什麼時候又得了這綽號?
冷佩橫著臉,沒做理會,直接把那句話當了空氣,能解釋嗎?能說個不字嗎?這事兒要傳出去,她臉往哪兒擱啊?
陳白東腳尖兒踢了踢車底下的董賴子,裡頭探出半個頭來,“咋嘞?東哥。”
一瞅見曾敏,董賴子一個激靈,想著起身,哐的一聲,頭給撞上了,忙忙迭迭從車底下鑽出來,董賴子嘿嘿一笑,那模樣,真心醜,“曾醫生啊,車壞了?放心,有我董賴……董晉宏在,保管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