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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現。”

範彥仁幾乎要跪在地下叩頭,又連聲的稱謝,韓鐵芳又將他攔住。這時同院的姊妹又都來給蝴蝶紅送別,屋門口站滿了鶯鶯燕燕,有的把親手做的花鞋贈給她,有的說著吉祥話兒,還有的帶著妒意,說:“你是有福氣啦!我們誰比得了你呢?”又有的自感身世,倚著窗子擦眼淚。蝴蝶紅卻悲咽不勝,用淚眼時時望著韓鐵芳,韓鐵芳卻是毫不動色,彷彿已忘記了二三載的花月柔情,竟像是個鐵石的人兒一般。

少時行李都搬出去了,大家擁著範彥仁跟蝴蝶紅走出屋去,蝴蝶紅的兩隻手被鴇母和姊妹許多人拉著,韓鐵芳此時已然走出了門,他忽見那個賣花的人又在巷口蹲著,籃子裹的嫣紅的桃花正如飄零無主的妓女,榆葉梅的紅衣棠綠襖兒卻是又如新婚婦人似的,丁香的深紫淺白,又帶有一種閨閣氣派,不!確實如同一個才脫風塵,未減嬌豔,可是態度已足很正經了的女子。

他便俯身拿起兩枝丁香來,給了賣花的一小塊銀子,迴轉身來,見範彥仁邁著方步在前走著,蝴蝶紅低著頭,跟著他,那幾家妓院的門首,都有人站立著以目相送,韓鐵芳就把兩枝丁香分開了,一枝白的贈給範彥仁,一枝紫的贈給蝴蝶紅,並笑著說:“我無物可贈,看這丁香還好,開得正旺盛,又鮮豔,又芬芳,以此略表薄意,這也可說是'聊贈一枝春'吧!”範彥仁又深深地打躬,蝴蝶紅的纖手拿著紫丁香,又用眼波掠了韓鐵芳一下,嫣然地微笑,韓鐵芳的臉色卻突然發出一陣悽慘。

那鴇母又跑過來,把蝴蝶紅的那枝紫丁香要過去摘下一小枝來,笑著說:“我給你掛在衣襟上吧!”說著,她在蝴蝶紅的紅襖鈕釦上掛了一小枝花,又瞧著笑著,直送蝴蝶紅跟範彥仁上了車,此時韓鐵芳也騎上了馬,寶劍入銷,鴇母跟毛夥們又都喊著:“一路平安!”

蝴蝶紅扒著車窗向外點首,車輪就動了,這裡有些人還在站立著、呆望著,韓鐵芳又分給毛夥們一些賞錢,才策馬離去。

雪中霞在車後一箭之遠,緩緩地行著,走過了大街,出了北門,範彥仁就下了車,又同韓鐵芳打躬,說:“不敢再勞大相公遠送了。那獨角牛已經受了傷,諒他手下的人也不會再壓迫我們了,我們現在已經離開了此地,就請大相公放心!沿途我們一定會託人給大相公來信。”

韓鐵芳擺手說:“不必不必!你們走後不到三五日我也就走了,將來咱們在異地再見吧。”

範彥仁又深深地打躬,說:“將來我們夫婦必報大德!”

韓鐵芳又笑著擺手,說:“這話更談不著。”

此時那蝴蝶紅又從車上探頭,同他這裡來看,她看韓鐵芳強作出笑容兒來,其實並掩不住他惜別的悲哀之情。韓鐵芳就又同蝴蝶紅拱拱手,笑笑,然後同範彥仁說:“好吧,沿途須要謹慎,不到天黑就須投店。好,後會有期!”

範彥仁又同他打了一揖,那裡的蝴蝶紅卻用手絹捂著眼睛,退身到車裡,範彥仁也回到車上走了。

韓鐵芳在馬上發了半天呆,眼看著漸走漸遠的車身,漸紅的雲霞,漸漸發著金光滾動的麥浪,漸漸變成紫色的遠處桃林,心中惆悵了一番,忽然又疾轉馬頭,抄著便道,揮鞭緊走。

第三回 散資財俠少走風塵 遭蹂躪村姑投古剎

不多時韓鐵芳就回到望山莊內,莊裡像是有甚麼事似的,個個人的臉上至都鋪著一層驚疑之色,他們三五個在一起,低著聲談話,一見了韓鐵芳都招呼了一聲“大相公!”眼珠兒都翻著望著他不住發呆。韓鐵芳只和藹地,同眾人點了點頭,他一句話也不說,下了馬,將雪中霞交給了長慶,可是他也頓然怔住了,眼珠也突然發直,因為他見門前的一根木樁子上,栓著一匹馬,馬是黑色,不大好,可是自他小時起,他這莊子裡就沒來過別人的馬,可以這麼說吧,假若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