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繃緊的弦鬆了一根，不知道怎麼的，原卿只覺得自己眼中的濕意更重了，那點水氣重得像是要從眼眶中流下來。

他竭力壓抑住自己的哭腔，但還是有點委屈不自覺地溢了出來，聽得人心口一窒。

「我搬不動行李箱。」

言東籬聽到這句話的表情反而鬆了松，不動聲色，卻還是心疼「還有呢？」

原卿不想給偶像留下自己喜歡告狀、嚼舌根的印象，他想自己之後去解決楊西。

於是猶豫了一下，原卿搖了搖頭，表示沒什麼了。

原卿撒謊的小動作太明顯，那幾根蔥段似的手指絞動著，玉白顯眼的顏色，像是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在撒謊。

言東籬看出來也沒多說，他隨手提起行李箱，轉身就要離開。

原卿使出吃奶的力氣才能搬起來的箱子，在他手裡就像空無一物。

原卿又是感激又是羨慕又是羞愧，垂著頭像是小鴨子跟著媽媽一樣乖巧地離開。

他垂著頭，也就錯過了言東籬離開時投向楊西的那一眼。

像是在看什麼毫無價值的垃圾。

像是動物的本能，楊西恐懼地顫了顫，後悔和疑惑浮上心頭。

她……是不是做錯了……

搞成現在這種狀況，總導演現在一個頭兩個大，整個導演組也是面面相覷。

「還拍嗎？」

「拍個屁，誰敢去。」

總導演嚴正抽了口煙，又煩躁地把煙摁滅，沒人比他更清楚這個節目是為了什麼。

「讓他們倆單獨處處。」

第3章 24小時直播

言東籬輕鬆地把原卿的大個子行李箱提到了他的臥室門口，換來後者一個感激而又崇拜的眼神。

男人一直很受用原卿這樣的眼神，連之前被激起的怒火都略微撲小了點。

他看著原卿眼尾飛上的紅，有點心疼。

言東籬一改示人的冷淡，略微俯身，軟聲哄人，「跟哥講，那個楊西說了什麼，你為什麼不開心？」

原卿先是驚詫地眨了眨眼睛，然後悶聲搖頭。

原來……私下裡的言哥這麼平易近人嗎……問的樣子溫柔又耐心，像是哄著一個孩子。

他突然有點不好意思，隱隱又有點高興。

雖然原卿還是不肯說實話，但表情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失落，隱隱流露出的饜足像是飽餐後的小貓。

安慰之後，言東籬還沒忘了此行的目的，他正了正臉色。

「你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

聽到言影帝突然冷淡僵硬地聲音，原卿恍然大悟，才想起自己被解圍還沒道謝。

「謝謝言哥！您真是個大好人。」他沒有看錯偶像！

是個……大好人？

但跟原卿預想的情況不同，言東籬非但沒有滿意，一張俊臉反而更加冷峻，薄唇也微微抿起來，沒有了剛才兩人相處的柔和。

像是冬日裡突然的寒潮，凍得人一個哆嗦。

「言哥？」兩個字從牙縫裡擠出，言東籬冷笑。

原卿有點不知所措，不明白為什麼偶像突然生氣了，他慌張地抬頭看著高自己不少的言東籬，頭上鬆軟的褐發因為他急切的動作繾綣地疊在一起。

「是我叫得太唐突了嗎？很抱歉，叫您言影帝可以嗎？」

幾乎是誠惶誠恐了，原卿很擔心剛才才跟自己親近起來的言東籬疏遠自己。

他以前想都不敢想能有這樣的機會和言東籬面對面地說話，更別提他還幫他拿行李。

但是現實並沒有長成他期待的樣子。

「好，好一個言影帝。」眼前的言東籬面沉如水，幾乎一字一頓咬牙切